“這位大姐,你不會是真有毛病吧?”女孩卻對晏檸西的好意並不領情,伸手推搡她,轉而勾住路邊的樹,極不耐煩地衝她吼道,“我沒有朋友,也沒人來接。你要麽跟我去酒店,要麽就把我扔大街上,少廢話。”
心裡再怎麽有氣,把一個醉酒的妙齡少女隨隨便便扔大街上這種事,晏檸西做不出來。
到了酒吧附近的酒店,剛一刷卡進房間,路上還昏昏沉沉的女孩就粗魯地把她抵在了門上。沒等她推拒,頸側就被咬了一口。
“都這個時候了,就別假裝清高了,漂亮姐姐其實經常帶女孩來酒店開.房吧?說說,今晚想怎麽玩兒?嗯?”
脖頸一痛,晏檸西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她眉頭緊蹙,抿唇不語,用了很大的力氣才把這個不斷挑戰她耐心和底線的女孩推開。
沒有防備的女孩被推得跌坐在地,索性自暴自棄地向後一仰,直挺挺地躺在了地板上。
“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很犯賤?”
“是啊,我就是犯賤。犯賤了這麽久,卻還是什麽都沒得到……”
晏檸西捂著被咬的脖頸,胸前劇烈起伏著。她從不對人妄加評論,所以無法回答女孩的問題。
女孩嘴裡反覆喃喃著“為什麽”,漸漸也沒了聲響。
兩人就這麽一躺一立僵持了許久,最終還是晏檸西平複好情緒後,忍下了怒氣,把招惹來的女孩給拉上了床。
……
晏檸西清清楚楚記得昨夜發生的一切。
什麽叫“覺一睡就不認帳了”?她何時睡過?在沙發上坐一晚叫“睡”嗎?
眼看著女人被自己氣走,明柚加快腳步跟上急促行走的女人,與之並肩而行。昨晚她雖然稀裡糊塗地喝了很多酒,但對晏檸西這部分,還是很記憶猶新的。
她記得自己罵了晏檸西還咬了晏檸西,記得晏檸西推了她,然後又將她扶上了床。也記得自己破罐子破摔撒了“酒瘋”,跪坐在床上耍賴抱住晏檸西說她好香好涼好看好舒服。
再後來,晏檸西塞了個枕頭讓她抱著,還幫她脫了鞋,蓋了被。
而最後的記憶,是晏檸西關了燈坐在沙發上看手機。任她折騰任她鬧,晏檸西愣是全程沒有說過一個字。
她很確定,自己跟晏檸西沒有發生肌膚相親的更近一層關系,晏檸西連摸都沒有摸過她。再怎麽不經情愛之事,最基礎的性常識也還是有的。
願賭服輸。
她昨晚本來就豁出去了,即便真的跟某個女人發生了關系,她也認了。何況還是跟晏檸西這樣氣質特殊的女人,她一點都不虧。
雖然沒睡過,但摟過咬過抱過,也夠成為她賴上晏檸西的理由了。
於是她沒心沒肺地繼續說道:“漂亮姐姐生氣了?可我說的都是實話啊。唉,算了,沒想到你這麽不經逗。好啦,我不跟你開玩笑了。那我們總可以聊聊別的吧?你跟何老師的關系這麽好,是朋友還是閨蜜呀?”
余光瞥了眼女孩,晏檸西不怒自威:“我現在跟何老師教同一個年級,在同一個辦公室。你既然也曾是三中的畢業生,曾是何老師的學生,那就該時刻謹記尊師重道。不管我有沒有帶過你,你都該禮貌地稱呼我為晏老師。‘言笑晏晏’的晏,課本裡學過。”
第3章 冒犯
從晏檸西的話裡,明柚聽出了來自老師這個職業獨有的威嚴,看來是“漂亮姐姐”稱呼惹得這位“漂亮姐姐”心生不滿了。
她嘴角噙笑道:“我念高中時沒見過你,你應該是我畢業後才新入職的老師吧?看你這麽年輕,也比我大不了幾歲,喊老師都把你喊老了。”
要不是今天在何歡的婚禮上再次遇見,她對晏檸西叫什麽名字都沒興趣,又怎會像現在這樣纏著她問東問西。
見晏檸西似乎在走神,明柚轉而喚了一聲:“晏姐姐?”
不分場合被陌生女孩一口一個“漂亮姐姐”的喊,晏檸西不只是覺得別扭,更覺得被冒犯。好在明柚改了口,去掉了“漂亮”兩個字。
轉念又想,大概今天以後也不會再跟她見面,便懶得和她計較了。於是抬手指向前方:“那邊兩桌都是何老師的歷屆學生,有沒有你認識的同學?”
明柚下意識搖頭。這場婚禮,她應該是全場唯一的不速之客了。
拿不出請柬的她,連嘉賓都不算。
“沒有?”晏檸西對女孩的回答持懷疑態度,但她還是順著女孩的話說道,“沒有的話,要是覺得不自在,不想跟一群素不相識的人同桌吃飯,也可以不過去。反正你已經單獨跟何老師敘過舊了,心意和祝福送到就行了。”
“只是幾句祝福怎麽夠?”明柚輕笑,低頭拉開挎包拉鏈,取了一樣東西出來,“多虧了晏姐姐提醒,差點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這件東西才是我的心意,要有勞晏姐姐幫我轉交給何老師一下了。”
女孩的目光飄向舞台:“放心,不是隨禮。如果是隨禮,何老師也不會收,但這份心意,她一定會收。再幫我帶句'謝謝'吧,就說,前幾年她借給我的東西,終於物歸原主了。”
如果不是晏檸西的突然出現,如果晏檸西不是昨晚跟她共度一夜的女人,如果晏檸西不是何歡的伴娘,這件東西,恐怕已被氣頭上的她扔在了何歡腳下。
聽完女孩的陳述,晏檸西氣消了些,還動了惻隱之心,垂眸答應了女孩的請求:“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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