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櫃子裡的書,都可以拿。第四層是名著散文。”
挑書時,明柚發揮了一目十本的能力,沒看到她送給晏檸西的那本《遙遙·有期》。
“挑好了書,披肩也拿出去,你穿的短袖,冷了可以披上。”晏檸西指了指衣帽架上掛著的一條藍紅色交錯的民族風披肩,“別又再感冒了,經常發燒對腦子不好。”
“……”這女人是一夜之間轉性了嗎?
她就在她面前燒過一回,怎麽就經常,怎麽就腦子不好了?
悶悶不樂挑了本散文集,無視了那條大紅大藍的披肩,默默走出臥室。剛一坐沙發上,突然就想起了步行街那日,她“回敬”陳蕊的“狠話”。
因為對其母親的厭煩,而遷怒於年幼無知的明子桓,罵其腦子不好使,是她言語過激。可明明事後她跟晏檸西解釋過了,合著是她多此一舉,解釋都白說了。
明柚越想越氣。這晏檸西是犯了老師愛訓人的職業病,替陳蕊母子來教育自己不成?
“生悶氣了?”
晏檸西胳膊上掛著披肩,走近女孩仔細觀察她的眉眼,忽的伸手。
女孩往後躲,眉宇間皺出了“川”字,滿臉警惕。
“嚴重發燒又未得到及時治療,對大腦的傷害是可能會損傷到腦細胞,繼而引起驚厥或癲癇。這不是危言聳聽,是有科學依據的論斷。”說著把披肩抖開搭在了女孩的腿上,“成年人腦部發育成熟,單純因發燒引起病變的概率很小,但也不排除有病毒感染的風險。說這麽多,是讓你多顧及自己的身體。”
明柚腦子發蒙。晏檸西跟她就不在一個頻道?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知道了。”
晏檸西把電腦搬回了臥室,在梳妝台上工作。明柚在客廳看書,才翻了三十多頁,門外就響起了哐哐哐的敲門聲。
節奏,有那麽一點點熟悉。
與此同時,臥室傳來了晏檸西的聲音:“明柚,開一下門,你認識的。”
……
齊雪歆提著大包小包的塑料袋,也就從車庫坐電梯到門口的距離,氣喘籲籲像是跑了馬拉松。她將袋子一股腦丟在門口,門一開就竄了進去:“小乖乖,門口的東西都拎進來。”
倒了杯水解渴,大嚎著去探望傷員:“晏花花,你可算是主動想起我來了,我都快感動得哭了!都傷哪兒了,快讓我看看……這胳膊腿的,不會留疤吧?”
“別看了,摔不到脖子。”吸取教訓,晏檸西當然知道齊雪歆盯著她脖子在看什麽。
“好,沒有沒有,我懂,受傷了要節製,節製。”
“……”
“行了,你忙你的,我去陪小乖乖玩兒會兒。”齊雪歆總共交過三個女朋友,年紀最小也是時間最短的就是她的初戀女友,當時兩人都才18歲,還沒明柚大呢。
早上晏檸西給她發消息,言簡意賅說了下明柚的個人信息。周末不到中午不起床的人,九點多就激動得梳洗打扮了。
花兒一樣的年紀,花兒一樣的姑娘,還讓老鐵樹也開了花,理應好好關照。
明柚剛把東西都歸類放好,齊雪歆也出來了。
她的手機向來是靜音模式,來電和短信只有震動提示,各類軟件則沒有震動也沒有提示音,本來是想拿手機看時間,結果看到了晏檸西的消息。
【晏檸西:我朋友齊雪歆,在初中部教語文,也是我大學同學。愛好女,目前單身,人來瘋,自來熟,尤其喜歡調戲小姑娘。】
喜歡…調戲……這是讓她自求多福的意思?
“小乖乖……”齊雪歆這一聲喊,嚇得正在看消息的某人,差點把才買不到十天的新手機給掉地上。
午飯是兩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看著網上的食譜捯飭出來的,晏檸西莫名的心情好,也不從旁指導,讓兩人自由發揮。
齊雪歆一驚一乍,明柚鎮定自如,時不時地因分歧而鬥嘴。自打晏檸西住進來,公寓裡,還從沒這麽熱鬧有生氣過。
兩人做了三菜一湯,賣相都很差,最基本的西紅柿炒雞蛋也糊了。但晏檸西吃得不含糊。
“晏花……老師,這,不難吃嗎?”齊雪歆自己都沒怎麽動筷子。
“挺好的,純手工,又沒毒,而且,心意無價。”晏檸西把兩人都給誇了。
“我也覺得挺好。”明柚舀了幾杓西紅柿炒雞蛋到碗裡,拌著米飯吃,“齊老師,下次放鹽,別放糖。”
“還下次?!我才不要有下次,姐姐我……”
晏檸西和明柚同時看向發牢騷的人,那人聲音越來越小,嘀嘀咕咕完,也往碗裡舀了西紅柿炒雞蛋:“下次我等著洗碗,你想放多少鹽都行,齁死我也吃!”
“齊老師,”明柚給她添了一小杓米飯,“別等下次了,今天的碗……”
“小朋友,在老師面前,你禮貌嗎?”
“有禮貌,但不多。”
“啪”一聲,齊雪歆氣得將筷子拍在桌上。
“我洗。”
齊雪歆重新拿起筷子:“這還差不多。”夾了一片沒什麽顏色的回鍋肉給明柚,“多吃肉,長身體。”
但凡用餐,晏檸西話都極少。
齊雪歆熟知自家姐妹“一字千金”,也不強她所難,有一個明柚任她逗就行了。
“聽說你是學藝術的?你們學校,唉,就說你們這個專業吧,跟你一樣的小美女是不是特別多?改天等姐姐有空了,去你們學校參觀參觀,你給我介紹介紹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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