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師!”
明柚再次打斷,右手抓著副駕駛位的椅背逼近何歡,“不是我怕不怕。而是,你怕不怕?”
一針見血的言辭,讓何歡神色慌亂,大婚當日被羞辱的場景歷歷在目。
“怕不怕江彬知道,怕不怕同事知道,知道你對自己的女學生那麽關照過?”明柚目光犀利,勾起嘴角,“別用這種驚恐的眼神看著我,我不會對你做什麽。我也是有潔癖的,我吻過晏檸西,就不會再吻別的女人。”
何歡瞳孔放大,她們接吻了?!
“你知道嗎,播音專業是因為你我才去學的,我本來不想念了,但晏老師似乎很看好這個專業,所以我得謝謝你,讓它成為了我追求晏老師的有力籌碼。”
壓迫感,窒息感,無力感,痛心感。同一時間多種情緒波動,何歡是真的感到了恐懼。
她抬手抓著明柚的胳膊:“你就這麽恨我嗎?”
“恨?”
明柚像聽到個笑話,“何老師言重了。我們之間沒有感情可言,誰也不欠誰,又怎麽談得上恨與不恨呢?”
同樣是質問,同樣是三個人的劇情,可跟婚禮那天相比,女孩的語氣語調都不一樣了。
婚禮那天是憤懣,痛恨;而今天,更多的是嘲諷和鄙夷。
還有,炫耀。炫耀她的“新歡”。
“該還的,我都還你了。最後一次聽你的話,就是不再打擾你,我也做到了。你走你的陽光大道,我過我的獨木橋。至於我的感情問題,何老師就別管了吧。再管,可就越界了。”
何歡抓著她胳膊的手漸漸失了力道,手也松了。
“何老師,請系好安全帶。”明柚伸出左手幫何歡扣好安全帶,“下雨天看不清路,也容易打滑,安全起見就請何老師不要再跟我說話了,我怕我控制不好情緒。”
握住方向盤,明柚閉眼調整呼吸。不是氣的,而是心亂。
剛剛跟何歡近在咫尺,可她滿腦子都是晏檸西的臉。這一局,她贏了何歡,卻又好像輸了自己。
……
送完人,又加了油,明柚回到公寓已經十點了。
客廳,晏檸西端著一盤草莓走到玄關,手裡捏著一顆:“辛苦了,嘗嘗這顆最大的草莓。”
“這麽冷,怎麽還在客廳。”女孩只顧著換鞋,沒有要吃草莓的意思。
“等你。你不在,床不暖和。”晏檸西不準痕跡地引.誘著明柚,堅持把草莓送到她嘴邊,“張嘴,吃了去洗澡。”
明柚的注意力哪裡還在什麽草莓大不大上,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晏檸西的唇上了。就在她想聲東擊西竊一個香吻時,晏檸西未卜先知直接把草莓送進了她嘴裡。
“唔。”草莓,有點酸。女孩的眉頭皺了皺。
“看來不是因為我刷了牙的問題,是這盤草莓的確不太甜。”
明柚:???
晏檸西端著盤子走了,把兩盤水果都封上保鮮膜後放進冰箱:“明天請齊老師來做客。”
她觀察過,齊雪歆喜歡酸甜類的食物,應該是比明柚更能吃酸的程度。她自己不喜酸食,番茄牛腩、番茄炒蛋,是她吃酸的極限。這盤草莓跟她和明柚無緣。
床單、床罩和枕套都換了一套新的,被芯也換了厚一點的。這些,全是晏檸西上周末才買的。
她自己住時,床上用品每個季節有兩套可供換洗就夠了。但現在多了一個明柚,她總想著要把東西也都給她備齊。
下午洗了頭髮,今晚她沒有在枕頭上墊不搭調的毛巾,也沒有面向衣櫃。
臥室能聽到衛生間的水聲,感覺女孩今晚洗得格外漫長。腦袋昏沉,明明倦得睜不開眼,卻怎麽都睡不著。這是一種不同於往日的“失眠”。
直到旁邊下沉,她尋著熱源伸手抱了過去。困意漸濃。
明柚都傻了。
不問自己買沒買車票,也不問自己跟何歡有沒有談了什麽,晏檸西就這樣睡了??
溫香軟玉在懷,她的心一片柔軟,哪兒還顧得了其他。
那就,睡吧。
……
深秋時節,北風四起,蘆花泛白。衡傳校園內的道路上鋪滿形狀各異的落葉,於蕭瑟中譜寫季節更替的華章。
顧希芮的哥哥很快就查出了在論壇上散播謠言且亂帶節奏的ip和id信息,那個人,就是劉先河。
鑒於言論尚未造成實質性傷害,顧希芮本想按兵不動,只等著他有下一步更惡劣的計劃,再搜集證據維權,給以他沉痛一擊。
可明柚不這麽想:“他做事偷雞摸狗,三番五次針對我,我也沒必要先禮後兵,裝什麽文明人。”
“你想做什麽?”顧希芮是有點沒底的。
大一時,明柚拒絕男生的方式稍顯溫和,說她只看得上專業能力比自己更強的人。
不巧,他們系不只是在校四屆,而是歷屆普遍都是女生專業實力碾壓男生。那些男的也就沒臉再來表白了。
大二時,有個以專業第一考進來的大一新生,初生牛犢不怕虎,自信心也爆棚,開學半個月就抱著吉他來向明柚表達愛慕。
宿舍樓下,男生一首歌還沒唱完,明柚就扔了兩百塊在他的吉他上:賣藝應該去校門口,那裡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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