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一眼時間,都九點半了。
“你這樣還能走嗎?”
楊桂淑拉住女兒的胳膊,心道女大不中留,回來了不著家,淨跑人家家裡了,“你那個晏姐姐住哪兒,我送你過去。你走了,我也扶不動你爸啊。”
打車也是車,開車也是車。明柚默認了楊女士的方案。
結完帳,楊桂淑和明柚一左一右扶著明泰下樓找車。這條街道不是主乾道,大都是通宵營業的餐飲店,馬路兩旁停了不少車。
拿著車鑰匙一按,好家夥,黑色大奔就在一樓右手邊。一人一頭把人安置在後座,明柚才問楊桂淑:“你打車來的?”
“開車來的。我這不是怕他吐嘛?要吐讓他吐自己車上。”正要關後門,楊桂淑的手被明泰拉住。
“柚柚,柚柚你放心,明子桓是我兒子,你是我女兒,我不會厚此薄彼。將來我給他多少,就會給你多少。我跟你媽發過誓的,我今天跟你…你也發誓,過兩天,過兩天我就去立遺囑,我看誰敢攔我……”
楊桂淑尷尬地對明柚笑笑:“那什麽,不是我逼他發誓的啊,是他自己發的。他給你你就拿著,你戶口還在明家呢,別便宜了那兩個。”
說著扯開明泰的手,又薅了薅他的頭發,“看把你爸給謔謔成什麽樣了都,這頭頂一茬一茬的全是白頭發。”
薅完了頭發,又左左右右看他臉:“沒被打臉啊,不說動手了嗎?瞧瞧這張老臉,這褶子,比起年輕時候差遠了。算來算去,還是我們母女倆飽了眼福。”
明柚:“……”
男人四十一枝花,要說明泰這歲數,事業家庭雙豐收,應該是人生大贏家才對,可明柚此時看著他飽經滄桑的面容,看著他那撐開了襯衣扣子的大肚腩,隻覺得他比自己記憶中的父親,老了不止十歲。
他們分開住才七年。
楊桂淑開車送明柚到了學林雅園外,下車前,明柚說道:“媽,對不起。這句是我欠你和姥姥還有高叔叔的。”
她在為那天任性摔門而去道歉。
明泰條例不清又滔滔不絕地把嘴巴都講幹了,也算沒白講。明柚聽進心裡,感悟很深。
這趟來值了。
楊桂淑一愣一愣的,半晌才道:“不怪你,媽不怪你,姥姥他們也不怪你。”
“姥姥生日,我會回家吃飯。生日蛋糕,我來定。”
……
到了公寓,明柚沒有敲門,而是站在門口給晏檸西發消息:【晏姐姐,我回來了。】
不到一分鍾,門就從裡面打開了。明柚換鞋時,晏檸西聞到了她身上的酒氣,但喝酒並不一定就吃了飯:“吃晚飯了嗎?”
“沒有。想吃你做的。”晏檸西肯定給她留了飯菜,沒胃口也要吃。
“去洗手,我給你熱一下。”
晏檸西穿的睡衣,顯然已經洗漱過了,近距離還能聞到洗發水的香味。不想把身上的酒氣過給晏檸西,所以明柚忍住了擁抱她的衝動。
微波爐熱好了三菜一湯,一一擺好:“少吃一點。”
明柚一坐下,晏檸西就轉身進了臥室。桌上的每樣菜看著都像剛出鍋的樣子,晏檸西做了菜,自己卻一口沒吃?
剛拿起的筷子又放下了。晏檸西沒陪她,因為她也沒陪晏檸西。忽然的憂傷,如潮水拍向她。
重新提筷,每一樣菜都吃了一些,然後把餐桌收拾得乾乾淨淨。
她的睡衣,晏檸西已經替她拿出來放在了床邊。
洗完澡吹完頭發,明柚輕手輕腳進了臥室。晏檸西半躺著,眼睛微闔,被子蓋在腰間處,上面扣著一本翻開的書——《遙遙·有期》。
湊近端詳,光潔的額頭,有一縷調皮的碎發垂了下來,和細長的睫毛糾纏著。
低頭,輕吻額頭。
唇一離開,晏檸西就睜了眼。
“洗好了?”
不慌不亂,似已習慣了女孩的親昵,合了書放在床頭櫃上,“睡吧。”
“晏姐姐。”明柚單膝跪在床上,左手撩開遮住她耳朵的長發,暖熱的手指輕輕碰著她小巧的軟軟的耳垂。
她和自己一樣,都沒有耳洞。
晏檸西感到有一陣電流從耳朵通往全身。她微微偏頭,想躲開明柚那隻帶著電流的手。
下一秒,一道黑影迅速壓了下來,紅潤的嘴唇被攫取。
明柚右手撐在晏檸西左側,左手輕揉著晏檸西的右耳,愛不釋手。
晏檸西雙目大睜,忘了呼吸。
明柚的呼吸也很慢,生怕驚擾了佳人,輕磨著她柔軟的薄唇,等她呼吸平穩些,才探出舌.尖緩慢勾勒她的唇線。
唇上濕潤的觸感,令晏檸西的呼吸再次紊亂。她閉了眼。
沒有拒絕。沒有抗拒。
喜不自禁的某人,將從小說裡看來的接吻細節描述學以致用,舌.尖加重了力道,掃過上下兩排貝齒,撬開一條縫隙,試探著、摸索著向前行進。
甘甜的津液融為一體,她和她的嘴裡,是相同的留蘭香味道。
身心前所未有的愉悅。
這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初吻”吧,美妙絕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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