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或,是別的什麽重要的人來了公寓,晏檸西把床讓了出去?
明柚環顧四周,沒有看到陌生的個人物品,進門處也沒看到多余的鞋子,屋子裡的氣味也沒發生變化。
她坐到沙發上,盯著電視櫃上那束枯萎了的花。
有多少天了?
從她放假回來公寓的第二天算起。
如果她跟晏檸西沒有鬧別扭,這束花,前兩天就該換新了。而就在今晚洗澡前,她在朋友圈看到了它枯萎的樣子。
晏檸西把被子放回臥室後,也沒有解釋什麽,徑直到廚房燒了開水,兌好溫水端出來:“喝口水就去洗澡吧,我喝了酒有點頭痛,休息一下再洗。”
“不用了。”
讓明柚先洗,就是為了確認她不會再離開。可明柚的一句“不用了”,令晏檸西希望落空。
喝了口溫水,明柚才注意到晏檸西看著她放在茶幾上的手機失神了。
手機屏幕還亮著,上面正是晏檸西兩小時前借著酒勁發布在朋友圈裡的動態,一個文字都沒配,只有一張圖。
一張,只有明柚能看懂的圖。
明柚從沙發上站起,把自己喝過的那杯水遞到她面前:“喝嗎?”
好幾秒都沒反應,明柚剛要放回,就被晏檸西雙手握住了小臂。咕嚕咕嚕,晏檸西就著姿勢把杯子裡的水都喝完了。
難得見到這麽可愛的晏檸西。
明柚終是沒忍住,抬手摸了摸晏檸西的頭:“為什麽要在朋友圈發那張照片?是發給我看的嗎?”
是啊,她就是發給明柚看的。花謝了,該換了,你怎麽還不回來。
沒得到回答,明柚耐著性子又問:“家也進了,水也喝了,然後呢,希望我走,還是希望我留下?”
晏檸西咬著下唇。
若不是有酒精作用,臉皮薄的她哪裡還能傻傻地站在這裡,任由女孩明知故問地各種“戲弄”。
“我猜,晏老師一定是希望我……”明柚空著的左手握住晏檸西的右手,來到她拉至脖頸的羽絨服拉鏈上,言語輕佻,一如在婚宴上再次相遇,“留…下。”
指.尖一碰到冰冷的拉鏈,晏檸西的手就收了回來。
明柚笑著放下水杯,自行拉開外套一半拉鏈:“去接你前我已經在家洗過澡了,再洗,大概得洗掉一層皮。”
看清了女孩羽絨服裡面穿的睡衣,晏檸西窘迫至極,低頭轉身進了臥室。
她洗澡的速度很快,就怕慢了,再出來時,外頭那個人就變卦了。羞恥歸羞恥,但她今晚不想再孤枕難眠了。
【齊雪歆:到家了沒?】
【齊雪歆:什麽情況?】
【明柚:到了。】
【明柚:睡床還是睡沙發二選一的情況。】
【齊雪歆:你在逗我.jpg 】
【齊雪歆:你跟床有仇嗎?!】
【齊雪歆:又不是沒睡過,你是她大寶貝,該怎麽睡就怎麽睡!】
這是,老司機帶她上高速了?
還沒想好要不要繼續回消息,明柚就看到發梢還滴著水的晏檸西從衛生間走了出來。
她丟下手機,把人推回衛生間,取了毛巾給她擦頭髮,又從抽屜裡拿出吹風機仔仔細細地吹了起來。
兩人面對面,兩具身體貼的很近很近。
晏檸西幾乎是下意識地往前靠,手也環上了明柚的腰。
氤氳的霧氣中,下午纜車事故的新聞又跑進了腦海,讓她產生一種她“劫後余生”的幻覺。而抱住明柚的這一刻她才真正活了過來,心和身體才又都熱了起來。
吹風機的聲音,停了。
明柚空出手來擁住晏檸西,拍了拍她的後背,揉揉她的長發。
於無聲中稍微隔開點距離,明柚把外衣的拉鏈從上往下拉到底後,才又拉著晏檸西的雙臂,好讓她已冰涼的手可以伸進自己更暖和的羽絨服裡。
晏檸西心頭一熱,雙臂又收緊了些。她把滾燙的臉埋進明柚的肩窩,耳邊聽到吹風機的聲音再次響起。
今夜緊密地抱到了心愛的女孩,仍舊被女孩偏愛且小心翼翼地呵護著,打轉的眼淚,終於不爭氣地溢出了眼眶。
在酒吧那會兒,齊雪歆還問了她一個問題:“拋開不可避免的所有外界因素,你隻告訴我,你打心裡想不想跟明柚在一起?”
說出那個“想”字時,她就憋回過一次眼淚了。
與明柚定下“半年之期”那天,是她自己親口說的,如果有人值得,她會和那個人站在陽光下,共同面對。
可真到了這個時候,她才知道有多難。難的不是站在陽光下,難的是在陽光下還看不見路。
——晏花花,人生中的很多事,都不是水到渠成的。像你喜歡明柚、想跟她在一起這件事,只有你想,只有去試,才有希望成功。如果你連想都不敢想,連試都不敢試,那就是你親手杜絕了一切成功的可能。
——有句話,很俗,但我今天必須要親口跟你說一次。世上能用錢解決的事,那都不是事。
——你身後有家人、有朋友、有我、有明柚,我們存在的意義就是跟你同舟共濟並肩作戰,就是要相互麻煩,相互牽絆。晏老師,你那麽有智慧的一個人,可千千千萬不能犯了弄巧成拙的低級錯誤,白瞎了你苦讀三年考來的學歷,還不如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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