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柚啊,你大學學的那個叫什麽播音專業的,畢業後是去電視台當記者還是主持人啊?你那所學校難不難考啊?”
提問的,是明柚的二姨。她家的大女兒,今年高二,小女兒上初二。
“二姨,我報考的是藝術類專業,妹妹們要是有特別的藝術愛好,你們可以了解下藝考。”
三姐弟家中,經濟狀況稍差的就是二姨家。
二姨父好高騖遠又好面子,一事無成,前些年借錢做生意,結果落了個血本無歸。至今還差著楊桂淑二十萬。
去年到今年,開出租車謀生,錢沒掙多少,脾氣長了不少。
“電視台是那麽好進的地方嗎?甭說錢了,多得是有後台的關系戶,一個比一個硬。”二姨父彎腰從箱子裡拿出一瓶啤酒,直接牙齒咬開。
“沒有關系的那些,大多也是通過潛.規則攀附權貴的,網絡上鋪天蓋地報道的網紅主播桃.色新聞不就是這麽來的?”
“思想肮髒,想事情也肮髒。”
楊桂淑對這個扶不上牆的妹夫早就失望透頂,“我女兒的硬件軟件哪樣不是拔尖的,在學校年年獎學金,專業能力自是不在話下。將來她要想進電視台,必定也是順順當當進得光明磊落。你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大老粗,別跟這兒多嘴獻淺,丟人現眼的。”
“我丟人現眼?”
二姨父被楊桂淑戳著脊梁罵,咬牙切齒道,“楊桂淑,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你以為你現在有點兒臭錢就有臉了嗎?想當初窮的時候,不照樣被明家看不起……”
“幹什麽啊你!”二姨趕忙勸阻,打斷他的話,“少說兩句!”
“我是被看不起,但我有本事翻身,讓他們都看得起。你既然有自知自明,就該拿出男人的擔當踏踏實實做事還債。我那幾十萬,是借給我妹妹和外甥女吃穿上學用的,不是免費給你揮霍的!”楊桂淑的嗓門一大起來還是很嚇人的。
“姐,你別生氣,他這人就是心直口快。”二姨一邊示弱,一邊按住二姨爹的手臂,怕他再亂講,傷了兩家和氣。
二姨父甩開他老婆的手:“你別攔我,我tm早就受夠了!”
明柚拿杯子用力撞擊桌面,發出刺耳的聲響,杯腳斷裂,冷眼看著對面的二姨一家:“今天是姥姥的生日,不想盡孝心的,想吵架的,去外面吵。”
“你一個做小輩的,也要騎到我頭上是嗎?”
“二姨父,你頭上的人太多了,我懶得去擠。”被人拿手指著,明柚也不爽地站了起來。
“臉面不是吼出來的,你有種就像我媽那樣,拿本事說話,拿本事讓我們看得起你。我媽是女人,靠自己辛苦掙來的乾乾淨淨的錢養老養小養兄弟姐妹,比你強一百倍。”
“明柚,你……”
“別說了你,跟一個孩子吵什麽吵。”二姨拉住拍桌而起的老公,臉一陣青一陣白,“人家就是有錢有本事,你拿什麽比?不想吃飯就去開你的車,我們自己吃。”
二姨家兩個女兒面面相覷,都癟著嘴,眼淚說掉就能掉。
“行了行了,今天的主角是壽星。”坐在老人家左手邊的楊老三充當起和事佬,“你們一個個的,別欺負咱媽耳朵不好……”
“吃飯吃飯,今天壽星最大。”楊桂淑攬著女兒的肩,把那個斷掉的杯子拿開,仔細檢查女兒的手有沒有劃傷,“柚柚啊,別理他,媽沒事。”
往常都是她對女兒百依百順,今日頭一回見女兒維護她,眼裡湧起熱淚。
高昌民起身,拍拍楊桂淑的背:“你們坐吧,我去叫服務員換個杯子,順便催一下菜。”
“這頓飯我吃不下,要吃你們楊家人自己吃。”二姨父踢開椅子,離開了包房。
好好的一頓慶生宴鬧成這樣,誰都不是無辜。在座的大人小孩臉色各異,大人強顏歡笑繼續吃吃喝喝,小孩悶聲不響填肚子。而明柚的心,已飛去了公寓。
在晏檸西身邊,才有她想要的安寧與平和。
原計劃是不管晏檸西在不在,她下午都要去公寓待一會兒再回學校,或者乾脆賴到明早再走的。
可當她把車開回車庫,在車裡坐了幾十分鍾,也沒邁出腳步。
晏檸西沒給她發消息,沒叮囑她開車別喝酒,也沒問她晚上在哪兒吃飯,更沒問她今晚回學校還是明早回。她的行蹤,晏檸西一點都不關心。
乾坐到四點多,明柚上樓開門。屋裡沒人在,省去了胡編的措辭,把車鑰匙放在櫃子上就走了。
……
懷安和衡原都是南方大城市,一年當中最冷的兩個月平均氣溫也有9-10℃,下雪是十年難遇。但周邊的小城市和山裡就不同了,十二月初便陸陸續續天降飛雪。
明柚她們要去的鄉鎮,也已下雪了。
送戲下鄉,是衡原傳媒大學每年都會舉辦的送溫暖傳統活動。
送戲,送的是文化,也是歡樂。而節目類型有戲曲,有話劇,有小品,有朗誦,有相聲,有配音等。
明柚她們三個是配音節目,台詞改編,社會.主義核心價值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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