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姐姐放心。”
明柚知道她想問什麽,“這二十萬裡的每一分錢都是正當來路。一半以上是我靠街拍或配音等正經工作賺的,另外一部分是我媽給我的生活費。楊女士對我向來出手闊綽,省一省,半年幾萬塊還是有的。”
她的省一省,是沒算明泰給她的節日紅包和每個月打給她的錢。
要算上這些,她也不用起早貪黑。
可晏檸西曾罵她是啃老族,無論當時是不是出自晏檸西的真實想法,這對明柚都是一種警醒。
拿父母的錢為自己所愛之人“還帳”,的確不是件光彩的事。
“齊姐姐,錢我湊夠了,但後續跟陳雪梅的談判,我沒有把握,也沒有人脈,不知道合不合法……”
齊雪歆抬手示意她不用再多說,端起杯子:“以茶代酒,姐姐敬你。”
喝完這杯,連跟前任分手都不會哭的齊雪歆,眼眶裡竟也有淚光閃爍,“騙人的事,合法不合法的事,姐姐都能做。”
上次見,她說她心疼明柚,大部分還只是出於對自家閨蜜“渣”了人家而感到抱歉。
這次見,她沒說心疼,卻是真的心疼了。
……
明柚轉錢給陳雪梅當天,齊雪歆找來一位之前在酒吧認識的律師朋友幫忙,自己也“扮演”律師,有模有樣,道具齊全。
茶樓裡,由律師拿出文件再次對敲詐勒索罪進行了陳述,且全程公開錄音威懾陳雪梅母子,讓陳雪梅和李欽雙雙在協議上簽署姓名並按了手印。
——麻煩擺脫了,晏花花那邊,你預備怎麽做?不得讓她以身相許、湧泉相報啊?小柚子,姐姐這回是真服你。鞠躬盡瘁,肝腦塗地,以後你的忙,姐姐都幫定了。
——再等等吧。等她習慣沒有陳雪梅騷擾的安穩生活,等她喘口氣。
——然後呢?也等她習慣沒有你的生活?
——齊姐姐,她的心那麽冷,人那麽悶,又那麽軸,你說她對我動了情,那她應該很難再去喜歡別人吧?
——不是很難。是不可能。
原定是讓齊雪歆認領這份功勞,但齊雪歆夜不能寐,決定將事件原委告訴晏檸西。
這次,她沒去公寓,而是把晏檸西約了出來,就在茶樓的同一間雅室。
晏檸西進門的第一話也是:“怎麽不喝酒,改喝茶了?”
齊雪歆笑道:“上周,也是在這裡,我對另一個人說了跟你同樣的話,幾乎一字不差。這款茶的功效是美顏減肥,她說的。”
她?
魏可嘉,亦或是……明柚。
晏檸西止步不前,齊雪歆無奈,起身將人按進椅子裡坐好:“我不信你一點都不想知道她的近況。”
“不想。”
“當初說對人家'沒想法'的也是你,不也還是巴巴地跑來酒吧接人了?口是心非,是一把雙刃劍,尤其在愛你懂你的人面前,可以是情.趣,也可以是屠.龍刀。”
“……”
“九天神龍都頂不住,屠龍刀下死路一條,何況一個小姑娘?”
“……”
齊雪歆遞上茶杯:“時間還早,故事還長,你喝口茶,我慢慢跟你講。”
有別於以往繪聲繪色的風格,齊雪歆這回更像是一位深夜電台的主播,晏檸西在她的故事裡,不是主角。
主角是——有個小姑娘。
故事的最後,齊雪歆拿出了那張卡:“晏花花,我把我所知道的,全都告訴你了。這張卡,是一位父親對女兒的愛的表達,收不收,如何收,又如何退,你都該顧及叔叔的感受。”
晏檸西將卡握進手中,雙手抱握成拳,抵住額頭。
為了故事的連貫性,為了不破壞情感的代入,齊雪歆嘴都說幹了,也沒喝一口水。
一連喝了三杯溫茶,齊雪歆停下來複盤剛才的故事,是否還有遺漏的情節。
“她比我能忍,也比我厚道,這事兒要換我,我直接就把人送派出所去了。晏花花,她才20歲。她做了我和你27歲都沒有做到的事。”
她不是暗指明柚兩個月就賺了十幾萬的事,而是在指,晏檸西早該以強硬的態度撕掉陳雪梅這塊狗皮膏藥,她自己也早該對閨蜜身陷絕境而有所察覺。
本該由她陪晏檸西來扛,卻讓一個小姑娘扛下了所有。
想當初她還放了狠話,晏檸西要是在山窮水盡時不告知,她們就友盡了。
等不到友盡,她就得先氣絕了。
“我對她說,我管她跟你的事,是不想看到我們當中有人遺憾終身。這句話,我今天也要對你說。
“晏檸西,如果你推開她,是因為擔心在經濟上成為她的累贅,那你就是在侮.辱她對你的愛。如果你推開她,僅僅是因為不愛她了,好,我舉雙手支持你。那二十萬,我們就當跟她借的。大不了我明天就開始省吃儉用,戒煙戒酒,我們兩個人兩年的工資加起來,刨除日常開銷,怎麽都綽綽有余了。
“如果,又如果你推開她,是因為害怕在她面前曝光身世,覺得難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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