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豔姝意猶未盡地跟晏檸西聊了快一個小時,肚子餓了都沒知覺,還是晚八點要做普拉提的鬧鈴響了,才打斷了她。
她看看時間,又看看電梯那邊:“晏老師,都八點了,您給柚姐打個電話吧。她忙起來常常都是廢寢忘食,您今天在,正好督促她吃晚飯。”
“好,我會的。”晏檸西表示歉意,“豔姝,不好意思耽誤你這麽長時間,謝謝你跟我講了這麽多關於明柚的事。下下個月起我就來衡原工作了,有機會一定請你吃飯。”
“啊?哦,那好的,歡迎晏老師來衡原。”李豔姝倍感意外,腦子裡霎時冒出一個疑問——晏老師來衡原不會是跟柚姐一起住吧?
道完別,她還是給明柚發了消息:【柚姐,你朋友還在樓下等你,記得早點下班吃晚飯哦~】
【明柚:忙完就走。】
她今天哪有什麽忙的,上頭把工作任務都給她壓到了下周,做新的節目策劃,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東西。
她就是,不想讓晏檸西好過,不想讓她那麽順暢地見到自己。
不以結婚為目的的談戀愛都是耍流氓。
晏檸西是說了愛她,她也相信晏檸西愛她。可表白之後呢?晏檸西沒說要和她談戀愛,沒給她女朋友的身份,一邊說著她是自由的,又一邊說著她是屬於她的。
她不是隨便拿糖哄一下就屁顛屁顛跟著跑的小孩子,在她心上刺了一刀再給顆甜棗,就想讓她做沒名沒分的異地靈魂伴侶?
何況晏檸西刺了她還不止一刀,上一個血窟窿還沒治好,就又捅了一個。也不知是誰不長教訓。
畫大餅這種行為,可惡又可恨。
既然要搞事業,那就“心無旁騖”地搞給晏檸西看。
情情愛愛什麽的,她早就已經在晏檸西身上透支了。告白被拒三次,半年之約被拋一次,京平實習又被拋一次,一顆心傷痕累累,體無完膚。她也再不會強求,更不會把愛掛在嘴邊了。
以前去酒店相見,是因為晏檸西是專程為了她來的衡原,但這次晏檸西來衡原,並不是為了她。
八點半。
【明柚:在哪兒?】
【晏檸西:一樓。】
【明柚:我的車還認得吧?】
【晏檸西:認得。】
【明柚:車庫見。】
廣電大廈車庫有三層,明柚沒跟她說車子停在車庫的哪個位置,就是想讓她找。
她以為晏檸西會問,可晏檸西發了句:【好。】
明柚在負3層靠著車等了十幾分鍾,晏檸西才找來了。一看到明柚,她的腳步明顯加快,高跟鞋碰撞地面的聲音,在陰森氛圍的地下停車場裡很是突兀。
上節目的緣故,晏檸西今天穿得很正式。脫掉的鐵鏽紅西服外套掛在左小臂上,手腕處戴了一款皮質表帶的腕表,手裡握著手機。
白色襯衣解開了兩顆紐扣,下擺扎進跟衣服同色的西褲,自然下垂的右手提著白色的皮包,腳上是一雙目測只有六七厘米高的白色尖頭高跟鞋。
頭髮,是跟她曾經某一時期很相像的黑茶色披肩長卷發。
“晏老師不用走這麽快,當心崴了腳。”
“不想讓你久等。”
五年了,算上追她的第一年,快六年了,她才說不想讓自己久等?
明柚咽下怒火,將等了她三個多小時的晏檸西壓在車門上:“就這麽急不可耐地把自己送上門?”
晏檸西紅著眼,躲開她的視線:“你現在是公眾人物,別被拍到了。”
“我都不怕,你怕什麽?”
想到那張截圖,想到晏檸西即將來衡原長住,明柚在她耳邊戲謔道,“想上門也不是不行。當初我追你只有半年期限,我大方點,給你一年時間如何?”
誰料對方想也沒想地說了“好”,一如當年拒絕她時說的“不好”。
“好什麽好?”明柚松開她,若無其事地往駕駛位走,“你也不問問,我有沒有女朋友,或者有沒有男朋友。晏老師貴人多忘事,想當年我追你的時候,可是先問過你是不是單身的。”
明柚拉開車門坐了進去,放下右邊的車窗,對那個還背靠著車門一動不動的女人問道:“上車嗎,晏老師?”
車子啟動,一分鍾,兩分鍾,晏檸西像丟了魂似的,不說話也無動作。
明柚氣不打一處來,拍了下方向盤,認命地又下了車。
“晏檸西,你好歹是有上百場講師經驗的培訓師,怎麽到了我面前,一句像樣的話都不會說不會問了?你不答辯,光靠發表論文就把博士學位拿到了是嗎?”
“你不一樣。”晏檸西的眸中波光粼粼,我見猶憐,“明柚,你不是所有人,所有人都不是你。”
她比相信自己更相信明柚。
所以她從未想過明柚會有女朋友或男朋友。
她認識的明柚也不可能在跟別人談情說愛的前提下還跟自己保持床上的親密關系。
認定明柚說的是氣話後,晏檸西釋然了。氣頭上的口不擇言不正是明柚長久以來的壞毛病嗎?
她轉身拉開車門坐了進去,系好安全帶後放下車窗對外面的人說道:“我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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