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送丁芽回家,這個問題還沒想明白。
“不早了,舒老板你早點回,明天還上班呢。”
丁芽沒像第二次見面那麽虎邀請舒池上去,她倆的關系好像顛倒了一般。
一開始舒池以為丁芽是女同,沒想到丁芽完全不是不說,還能跟舒池輕松地聊起她的前男友。
反而是我。
舒池目送丁芽上樓,雨還在下,她想:我是怎麽了。
“嗯,你也是。”
舒池:“你快走吧。”
她催促道,外面的風吹進來都很冷,南方的冬雨總是刺骨。
丁芽太瘦太小,總給舒池一股很難忽略的憐愛感。
丁芽卻又湊過來:“你回去就睡覺嗎?”
十點多,距離丁芽的睡眠時間還早著。
舒池:“不一定。”
丁芽噢了一聲,“最近有個新遊戲,你要和我一起玩嗎?”
哪怕丁芽撐著傘,舒池還是看到風吹起她的頭發,連帶著雨都打在臉上。
舒池:“再看吧。”
她對新遊戲沒什麽興趣。
丁芽:“我微信發你哦,很好玩的,有點像我們之前玩的那個遊戲。”
她點了點自己的屏保:“好像也有電子寵物欸。”
她說得好自然。
我們之前玩的。
我們。
之前。
我和你有之前嗎?
但是丁芽說完就轉身走了,她的雨傘在雨中轉了一個圈,正好有一滴灑在舒池的臉上。
涼得舒池心裡一顫。
丁芽上電梯的時候直接登上了自己從前的帳號。
舒池之前發的那條還突兀在最前面。
系統消息被丁芽一一刪除,她關閉了空間,關閉了一切能關閉的。
這個帳號像個墳墓,很多人早就丟掉了這份曾經。
也有人煥然一新,從單身到成家,已經在空間曬孩子了。
生活的酸甜苦辣在新消息裡層出不窮。
像是公墓埋的那種太陽能蓮花,新消息就是巴拉啦冒出的大悲咒。
丁芽把這些要超度她的東西都給刪了。
隻留下舒池的帳號。
她在對話框輸入——
你最近好嗎?
但她沒急著點發送,等照顧完小狗,洗了澡,看了下工作郵箱,回復了今天沒來得及回復的消息。
她才摁下那個按鈕。
然後她退出帳號。
把自己得到的寫真集發在了微博帳號,又發到了家庭群和大學的朋友群。
沈穆第一個回復——
牛啊我們芽姐,這都直接大婚古風寫真出片了?效率太高了吧?
剩下的兩個一頭霧水,問這是誰。
丁芽沒回復,反正沈穆上躥下跳地能給她解釋。
她還發了一張到朋友圈,沒分享給同事,特地發在了朋友那一欄。
特地把井羽綺和穆呤也放了上去。
丁芽的爸媽對這組寫真表達了高度的讚美,不外乎對自己女兒顏值的肯定,暫時沒發現這個拍照對象他們見過。
隻有跟爸媽隔壁棟樓的丁樹青頭疼不已。
一想到丁芽跟她毫不猶豫的出櫃,想到丁芽那讓他頭疼的青春期叛逆網戀奔現。
現在還在套路那個網戀對象。
怎麽這麽牛啊我的妹妹。
丁樹青不知道是該對這個寫真裡的女人保持警惕還是抱有高度的同情。
至少在這一瞬間,他看到爸媽竟然也在誇這個女人,心態特別崩潰。
原來丁芽你還帶人見過爸媽?
真有你的!
還一起去柳園玩了?在爸媽眼皮子底下拍這種堪比結婚照的寫真?
啊?第一次見?
丁樹青出差回來剛洗完澡坐在沙發上放空自己。
他那網戀奔現的老婆坐到她邊上看著丁樹青pad屏幕的妹妹寫真,誇了句——
“這有點像我們遊戲那些百合拉娘啊,好配啊,再鋒利一點就是軍娘和……”
丁樹青:……
老婆你不要再說了。
*
舒池對這些完全不知情,她甚至沒看朋友圈。
一天下來她有點累,等洗完澡出來她看到了帳號的新提醒。
[老婆]:你最近好嗎?
舒池沒之前那麽激動,但是她依然手足無措,頭發也沒吹乾就坐到了沙發上。
[書遲]:還好,你呢?
丁芽一邊泡腳一邊看著手機,備用手機是她大學用的,也一直沒換掉。
“我很好。”
她輸入,回復,嘀咕了一句:“平時都是你這麽回我讓我要想好久說什麽,看你要怎麽辦。”
不過她能想象到舒池的樣子。
不是從前她隔著電腦屏幕,絞盡腦汁描繪的一個男人。
書遲:你工作了嗎?
書遲:怎麽突然又上線了,我還以為你再也不會登錄了。
她都沒提自己的沒回復。
丁芽都能想象到舒池垂著眼回消息的樣子,她也是手機登錄。
她的手好大,不像丁芽,換了五寸的屏幕單手都沒辦法打字,也能把我的手完全地包在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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