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多少有點不甘心。
他倆的分手沒作天作地,也沒拉黑,畢竟一個系的吃飯還會碰到。
畢業後也會刷到丁芽的朋友圈,熱愛生活的女孩是丁芽的標簽。
分享一些遊戲截圖或者是出去玩的照片,和一群穿著小裙子的姑娘合影。
她還是單身,這讓他有點竊喜。
沒想到她還是這麽冷淡。
於是男人說:“我想著,既然都碰到了,我要不要請你喝杯……”
“走吧。”
站在丁芽邊上的高個女人出聲,男人被這個聲音嚇了一跳。
發現這個女長得也挺凶,剛才他光顧著看丁芽,這才看到舒池臉上的疤。
丁芽怎麽會跟這種人一起?
話被打斷,丁芽又說了句再見,抱著那個女人的胳膊走了。
男人站在原地,仔細地回想丁芽大學時期跟室友一起出門的樣子。
丁芽是一個不愛肢體接觸的人。
談戀愛的時候都不讓人碰,牽個手都馬上被甩開。
跟室友手腕手也不可能,擁抱都好像要人跪下來求她一樣。
那這個女的,是她親戚嗎?
男人琢磨了一會,下一秒生出一個荒唐的念頭。
不會吧?
*
穿過大廳到溫泉山莊後面的時候人就少了。
天徹底黑了,這一片有草坪有假山有池塘,草坪間的石頭一塊一塊,像是灑在抹茶蛋糕上的珍珠。
丁芽還沒松手,舒池也沒提醒她。
“舒池,你覺得他長得帥嗎?”
丁芽問了一句。
舒池在發呆,嗯了一聲,丁芽又重複了一遍。
“還行吧。”
舒池說完,看了看前方,仿紙燈籠的燈具亮起,旁邊的泉水聲音細細的。
“還行是帥還是不帥?”
丁芽又問。
舒池:“看你喜不喜歡。”
丁芽:“那肯定不喜歡了啊,都分手那麽多年了。”
舒池:“你們為什麽分手?”
丁芽哎呀一聲,嗔怪地瞪了舒池一眼,又把臉靠在舒池的衣服上。
舒池今天的外套是棉的,軟軟的。
“上次咱倆吃飯不是和你說過了嗎?”
丁芽的聲音還帶著憤憤:“他嫌棄我不主動啊。”
舒池哦了一聲,“那換一個。”
她好像心不在焉,丁芽笑了一聲:“我還是更喜歡我那個騙我的老公。”
舒池腿長邁的步子大,丁芽走得沒她快,等於托住了舒池的速度,逼得舒池也慢下來。
就好像上次她們吃完飯去柳園,一個人撐一把傘並肩走一樣。
舒池:“他結婚了,換一個吧。”
她這個時候難得口吻有點嚴肅:“破壞家庭是不好的。”
丁芽苦惱地說:“可是我想要他那樣對我好的,只有他對我這麽好過。”
舒池:“會有更好的。”
丁芽:“給我充全家桶鑽,給我續費年費會員,給我點歌,幫我掛機玩遊戲,還陪我寫作業……”
她一隻手挽著舒池的手,另一隻手還要數一數。
這片中堂很大,也有幾個人在拍照,正好她們走到了回廊,舒池側頭看了丁芽一眼。
她眼尾的那顆痣隨著她的眨眼更加惹眼,好像原本面貌幼生的清純被點化成了勾人的曖昧,帶著燈影在牆壁上飄舞,毫無預兆地打在舒池的心上。
她抿了抿嘴,“很簡單的。”
丁芽猝不及防地抬眼看她,兩個人對視了幾秒又不約而同地移開眼。
丁芽:“才沒有呢,要好多錢的,他那時候也不大,沒什麽零花錢,說對我好,就真的都給我了。”
她的聲音還有些顫。
舒池心想:我給那個人充的也很多,可是她那麽狠心,連離開也不肯說一聲。
如此無情。
要是我遇到的是你,就好了。
“喜歡你的人,都做得到的。”
舒池認真地說,“而且那些是摸不到的,你都這個年紀了。”
“感情還需要物……”
丁芽噗嗤地笑出聲,她松開了抱著舒池胳膊的手,無奈地說:“舒老板,你是我爸媽嗎?這麽操心。”
她的眼神帶著調侃,彎成了月牙,藏著這一院子的螢火。
丁芽踮起腳可能想摸摸她的頭,但是實在吃力,只能摸了摸舒池的臉——
“你也沒比我大多少,為什麽像比我大十三歲一樣?”
丁芽的手溫溫熱熱的,舒池的臉被風吹得有點冷,她像是被燙到了一樣,退了半步。
前面有人在叫丁芽。
應齊心跑出來:“你好慢啊,我們都坐好了等吃飯了你還才剛來,跟舒老板聊啥呢。”
丁芽小跑著過去,裙子被風卷起底下的蕾絲,舒池心想:格紋襪子也很可愛。
溫泉山莊的菜品光外表就足夠讓這幫團建人瘋狂拍照了。
丁芽和舒池來得最晚,座位還是挨著的。
井羽綺坐在舒池邊上,看舒池慢吞吞地吃了一口甜品,問:“讓你接個人你還真的隻接一個人?”
她臉上的笑容差點沒把舒池閃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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