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到期末啊。”
大學很少有集中考試,丁芽的專業就是期末大考,現在的考試都是小專業的結課作業。
但丁芽也不想回家,她搖頭:“沒關系的媽媽,我都是大學生了。”
楊婕唉了一聲:“不就是怕你不方便麽,還要爬上去睡覺,你告訴我你這樣怎麽爬?”
這確實是一個問題。
丁芽:“那我租個校外的公寓好了,很多人也不住校的。”
以前丁芽就沒住過校,上大學之前還做了很久的心理準備。
但不管是不是為了舒池,這也是她社會化的一個逃不掉的過程,丁芽也只能選擇接受。
楊婕:“你就是十指不沾陽春的大小姐,知不知道租房子很貴的啊。”
丁芽點頭,她腮幫子鼓鼓囊囊的,說話都含含糊糊:“反正媽媽最喜歡我了。”
這點楊婕還真的沒辦法反駁。
兩個孩子本來就沒辦法一碗水端平,丁芽從小就討人喜歡,就算不是懂事的小孩,也闖過讓家長頭疼的禍,卻仍然靠嘴甜和粘人讓人消氣。
丁樹青也拿她沒辦法,現在丁芽這麽說,楊婕也打算考慮。
“那媽媽過來陪你?”
丁芽咽下了水果,哇了一聲:“媽你是不是覺得我才十歲啊。”
“你都還沒退休呢,總不能老請假。”
楊婕:“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不是為了我好?”
“是想一個人待著吧?”
丁芽:“總要長大的嘛,指不定十年後我就……算了,我也賺不了大錢,就做媽媽的全職女兒好了。”
她沒出息的話很多,但楊婕也習慣了。
丁芽住院,她和丈夫開車過來看女兒,今天第三天,丈夫先回去了。
楊婕出去打電話,讓兒子想想辦法在這附近租個房子。
舒池來的時候楊婕還在外面打電話,她拎著排骨湯過來,打開病房門的時候先看到的不是丁芽,是外面床鋪的五十多歲女人。
對方打著石膏,正在和人打電話,聲音很是響亮。
舒池以為走錯了,但看了看門卡,確實有一個叫丁芽的病人。
她往裡走去,靠窗那一側的女孩拿著一本畫冊在看,似乎沒發現有人進來了。
舒池張了張嘴,丁芽兩個字從無聲到有聲,她也確實是因為這個人從無聲的世界走到有聲世界的。
“丁……芽。”
舒池放下保溫桶,床上的女孩看了過來,她被學校的人撞了,左腿骨裂,手臂也有擦傷。
十一月底天氣很冷,舒池穿著毛衣,外套看上去很大,她的特點就是無論衣服還是褲子兜都很多。
病房裡開著暖氣,病號服襯得丁芽更是皮膚白皙,她訝異地看向來人,笑著問:“你怎麽來了?”
舒池:“你不回我消息。”
丁芽的手機就放在一邊,偶爾屏幕一閃,還能瞥見新消息提醒。
當事人也沒有半分愧疚,她放下畫冊,眉眼彎彎地看著舒池:“因為我們分手了啊,你不也不搭理我?”
舒池:“連電話號碼都要拉黑嗎?”
丁芽嗯了一聲:“因為很生氣。”
她說著生氣,但臉上漾著笑意,一張臉橫看豎看都很可愛,舒池又不敢多看了。
“對不起。”
丁芽點頭:“對不起有用的話我也不用躺在這裡了。”
舒池:“你吃……”
她還沒說完,楊婕就走了進來,“芽芽,我和你哥哥說過了,他這邊……”
“這是誰?”
這幾天楊婕也見了不少來看丁芽的同學。
室友和室友的那朋友她都見過,還有撞到丁芽的小夥子,是大二的學生,很是誠懇,天天來送水果。
舒池看著就不像學生。
個子很高,臉上的疤很容易讓人第一印象不好,更何況沒任何穿搭可言,就是隨便穿穿,雖然休閑,但跟體面無關。
丁芽:“我的朋友。”
大概是舒池太像罰站的了,丁芽讓舒池坐到一邊去,對楊婕說:“她人很好的。”
舒池做生意經常接觸楊婕這個歲數的人,但楊婕現在又不是和她做生意的,她和丁芽現在的關系又很微妙。
分手之後是朋友麽?
也不算是,因為舒池還有別的意思。
丁芽也有。
氣氛微妙,楊婕倒是沒這麽敏感,只是詫異丁芽居然會有這樣的朋友,問舒池:“你們怎麽認識的?”
舒池剛要說話,丁芽就說:“她是開面館的,我經常去她那裡吃飯。”
女孩聲音清甜,很是悅耳,“我好喜歡吃麵,媽媽不是知道嗎?”
楊婕心想你愛吃個屁,隻愛吃蛋糕。
但她也說不準丁芽喜不喜歡,畢竟丁芽很喜歡新鮮。
她噢了一聲:“那她還特地來看你,人挺好。”
丁芽:“這就叫人脈,媽你不懂了吧。”
楊婕對舒池倒是沒什麽偏見,加上對方是個女人,特別是丁芽說舒池的情況後,還有點感慨:“那小舒還蠻辛苦的,又要擺攤又要開店,家裡人也不幫忙嗎?”
舒池就和被審訊沒什麽區別,毫無松弛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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