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三哥肖菅,這下你們可識得了?”肖鈺笑嘻嘻地揶揄眾姐妹。
肖菅忙一拱手與眾人見禮,“見過諸位姑娘,今日認識諸位肖菅之幸也。”肖菅這麽多年都習慣了壓低嗓音說話,加之習武幾年內力醇厚氣息沉穩,聲音很是低沉悅耳。
姑娘們也都回禮,都笑著說肖三公子久聞不如一見。她們再細細看著面前的男子白面如玉,身長如青竹挺拔,周身散發出一種出塵脫俗的氣質,確是個出色的少年郎。
肖菅與她們見過後便告辭回到另一邊了。
人該來的都來了,詩會於是開始了。
男子這邊的小郎君們摩拳擦掌意欲在另一邊的姑娘們面前表現一番,畢竟他們才是詩會的主力。
姑娘們樂意作詩便作,但大多數時候她們都是想著觀看哪家兒郎才情佳,為今後挑選夫婿打下基礎。在場的男女們對此大都心知肚明,除了肖菅和刑蒹葭。
要是被肖菅知道,估計她會直接說這不是變相相親嗎?城會玩。
詩會開場通常從幾位秀才郎中選的一位青年才子出來,對應當日詩會的主題吟詩一首。而今日主題自然是夏日與荷塘。
結果現場不知道誰說了一句想先欣賞一下肖三公子的文采。
眾人各懷心思,也跟著起哄附和起來。他們都想看看這個神秘的肖三郎,到底是傳說中的才情上佳呢,還是實際是個草包才不敢出門見人。
女子那邊自然也聽到了,她們也都挺好奇,於是相繼停止了交談,或是竊竊私語地望向肖菅。
呵呵,肖菅前世今生加起來都活了快三十年了,哪能看不明白這些人的小心思。那好呀,姐姐讓你們見識見識,她微微彎唇,起了戲耍的心思。
“承蒙諸位抬愛,那在下就獻醜了。”她轉身望向滿塘的蓮葉,也沒過多地思考,張口就來:“仲夏可采蓮,蓮葉何田田,”
開頭尚可,並無新意,眾人都看著她,等待下文。
“魚戲蓮葉間。魚戲蓮葉東,魚戲蓮葉西,魚戲蓮葉南,魚戲蓮葉北。”驚不驚喜意不意外,肖菅笑吟吟地回頭看他們。
其實她覺得這首詩也挺有意境的,輕快有趣,還挺應景。
“噗...”不知道那群人裡面誰忍不住發出一聲嗤笑。然後就看見男子們多憋笑,女子們則掩唇偷笑。
肖騫一臉不可思議,肖鈺滿臉莫名其妙,只有刑蒹葭了然地用手帕遮住唇角輕輕一笑。她看見了那人轉回來時戲謔的眼神,就知這詩肯定是那人故意的。
秀才李旭像看稚童的眼神,“咳咳,不錯,寫實又有一番意趣。肖三公子詩情很獨特。”
“哈哈,確實夠獨特的,像三歲小兒作的。”某路人甲出語譏諷。嗯,肖菅不認識不在意的通通都是路人甲。
“肖三公子是不是在戲耍我們啊,這怕是肖二公子所做吧。”又一個路人甲搭話了,這意思明顯是說肖老三如同肖老二一樣是個草包。
嬉笑聲中,你一言我一語或暗諷或明嘲。誰讓你們肖家非要放出風聲說肖三郎才情過人,文采斐然呢,這下打臉了吧,有那麽一小部分人心裡暗暗笑話肖家。
厚道穩重些的人則不置一詞,或提一句不要說的太過了,其余的默不作聲權當看戲了。
“你們諷刺誰呢,本小姐覺得此詩甚好,我喜歡。”說話的是徐琴,她爹是先帝時期的舉人,現在正是晏城治下的徐縣縣丞。
肖鈺知道徐琴是個不折不扣的顏控,只要長得好看,文采什麽的不重要。不會作詩有什麽要緊,不會作詩的多了。
除了個別姑娘附和徐琴,大部分還是覺得才情比容貌重要,對她的說法不置可否。
肖菅無所謂地看著這些人,這詩有這麽差勁麽,她不覺得。詩會甚是無趣,都不懂得欣賞有趣的靈魂。
還有那些故作清高的假文人,說起難聽的話來一點都不會遮掩。詩作的好不好其次,人品好不好比較重要,她決定以後再不來了。
“畢竟西湖六月中,風光不與四時同。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
“荷葉羅裙一色裁,芙蓉向臉兩邊開。亂入池中看不見,聞歌始覺有人來。”
“表弟這兩首也很生動,意境更佳。”刑蒹葭記性極佳,看過的詩文信手拈來。她適時出聲,是不想看到這些人沒完沒了譏諷肖菅。
肖鈺立即反應了過來,“對對,這是去年來此遊玩過兩次,我三哥吟的詩。我看見許多采蓮人在小船上甚是有趣,還讓三哥帶我泛舟遊玩了。”
表姐不提的話她都沒想起來這茬,就光在那氣惱這群人說話怎麽這麽難聽,又不好跑過去跟人爭辯。
才譏諷過肖菅的人,都面色一白。他們恍然發覺丟人的不再是肖菅而是他們自己了,人家就隨意吟了一首詩,說不定就是為了氣氛逗樂一番。本是無傷大雅之事,他們卻急不可耐地上去踩踏,愚蠢至極啊。
肖菅眼角一抽,也不好說這些都不是她作的詩詞,只是她背誦的。但是能背也是能力不是,表姐小妹好心給她解圍,她也不好辜負,隻好出來圓場。
“呵,諸位開心就好,詩詞本無優劣之分,只要表達出作者的心情便好。吟詩作賦也就是個樂趣,無需非比個高下來的,諸位以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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