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記得,那個同學回來還和她說了,信已經交到閔柔手上。
周老師當時並沒有將那封信往情書上想,隻以為是溫時意寫了什麽重要東西給閔柔,還催著幫忙的同學轉交了。
現在看來, 閔柔似乎沒收到信?
閔柔搖頭。
她的確沒收到信,別說收信,就連收信這件事都不知道。
上輩子以及這輩子, 要不是溫時意解釋了一回, 她或許還蒙在鼓裡,壓根不清楚高中時那家夥曾經給她寫過情書。
她下意識看了眼溫時意, 對方蹙著眉頭似乎也很費解。
閔柔看向周老師, 問道:“您記得是讓誰幫忙轉交的嗎?”
這個周老師記得, 她不用思考便回答出來:“李欣,也是和你一個班級。”
李欣?
對這個名字, 閔柔半點印象都沒有。
看來回去得查查當年班級到底有哪些同學了。
幾人都沒說話,客廳裡一時安靜下來。
照周老師說的,她讓人將信轉交了,但是閔柔沒收到不說,現在這封信不見了,信封卻在她家裡。
別說,還挺詭異的。
她家裡,不會有什麽奇怪的東西吧?
周老師作為一個教育工作者,不由看了眼客廳裡掛著的革命先烈的照片,搓了搓胳膊。
溫時意則沉默的翻看著陳舊的信封,以及那明顯被撕開後又重新用透明膠黏合的封口。
好一會兒,她看向周老師女兒,溫和的問道:“你能說一下,在哪裡找到這個信封的嗎?”
閔柔也看了過去。
女孩被兩人盯著有些局促和害羞,抿嘴笑了笑,說:“就是我有一次到媽媽的書房裡查閱歷史資料,然後找到一本歷史書,在裡邊無意間看到的。”
周老師原來是歷史老師,後來當上班主任後,才換成語文老師。
她本來就是名校畢業,專業又過硬,當時擔任歷史老師時幫學生整理了不少的學習資料方便複習,許多人想要查閱某些知識點時,都會找周老師借閱。
閔柔也曾厚著臉皮借閱過。
但周老師本人似乎不記得這本書了。
讓女兒去書房將那本書拿出來後,她一頁頁翻看裡邊的內容,借著書本回憶當年的事情。
閔柔她們安靜坐著。
按理說這件事不該如此為難已經上了年紀的周老師,可閔柔和溫時意還是想弄清楚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
雖然還可以網上溝通,到底沒有面對面的交流更快,更詳細。
小口抿完一杯水,周老師才從書本裡抬起頭。
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緩緩道:“當年我帶完你們那屆就轉去高一當班主任了,也沒再教歷史,這些資料被我當做紀念搬回家後都堆在書房裡,很少動過。”
“不過,當時臨近高考,有好幾個同學借閱過這本書,但沒人反映過裡邊有信封,我想大概是最後一個借閱的人放進去的。”
“小閔啊,你別急,我再想想誰最後一個借閱過這本書。”
說完,周老師揉著眉心又開始回想。
她頭上大半青絲已成白發,在燈光下尤其顯眼,一張嚴肅又板正的臉上眉頭皺成了川字。
顯然,讓上了年紀的她回想當年的事,有些困難。
閔柔心疼老師,出聲阻止了她繼續想下去:“周老師,我們也不是很急,這樣,咱們交換電話,您要是想起來了再和我們說,行不行?”
而且現在也不早了,周老師擔任班主任肯定忙,說不定還要備課。
她本就是個負責任的好老師,又上了年紀,哪怕現在備課可以用更便捷的電子檔,但閔柔猜測,周老師怕是不太樂意。
老一輩的人,都喜歡腳踏實地一板一眼的將自己腦子裡的知識寫下來傳給學生。
周老師看了眼時間,也覺得繼續想耽誤時間,便點頭答應了閔柔的提議。
兩人交換了電話,還互換微信,才略過這個話題聊了幾句別的。
八點左右,閔柔提出告辭。
周老師將兩人送到電梯口:“你們放心,我回去再找找,說不定能找到是誰借了那本書。”
閔柔乖巧點頭:“嗯,謝謝周老師啦,您快回去吧,早點休息啊!”
周老師看著兩人,笑著揮手:“好,路上注意安全,有空再到老師家來玩。”
閔柔再次點頭,溫時意跟著揮手:“周老師,再見。”
電梯門合上,閔柔翻看著從周老師家拿出來的信封,很常見的那種,沒有寫一個字,要不是封口明顯被撕破,還以為是個被遺忘了的新信封。
她戳了戳溫時意:“但凡你當初署個名,也不會發生這些事。”
溫時意盯著跳動的樓層數,無奈道:“就算署名了,該丟的怕是還會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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