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秀便笑了。
這時候,院外傳來哼哼唧唧的聲音,估計是被打的男人回來了。
溫時思從門後出來,站在門口看了過去。
那男人見了她身後跟出來的霍秀,就像老鼠見了貓,飛快的走了。
臉上倒是沒見什麽傷,但走路時怪異的姿勢,怕是被揍得不輕。
屋子裡,小豆子也將水端了出來。
小屁孩很會做事,兩位姐姐一人一杯。
只是,在小屁孩沒注意到的時候,霍秀偏頭含住溫時思剛喝了一口的杯沿,印上那個不太明顯的唇印,朝她眨了眨眼。
溫時思似嗔似怒的瞪了那女人一眼,乖乖的傾了傾杯子,喂女人喝水。
夜裡,不等溫時思找借口去霍秀屋裡睡,對方就主動過來了。
理由是十月份夜裡涼,怕溫時思這個客人不適應山裡的氣候,幫著照看一二。
向來姐姐說什麽就是什麽的小豆子了然的點頭。
她是山裡長大的孩子,自然比嬌嬌弱弱的溫姐姐要耐寒些啦,於是毫無芥蒂的將好不容易回家住的姐姐讓了出去。
剛捅破窗戶紙就迎來同睡大禮包的溫時思有點恍惚。
這進展是不是快了些?
就在她想入非非時,身邊的霍秀湊過來。
溫時思瞬間停止腦子裡哐啷哐啷響的各種車車,正襟危睡起來,氣都不敢大喘一口。
然後,就聽霍秀開始說她為什麽那麽會打人的緣由。
輕柔的聲音裡,溫時思滿腦子的顏料被洗滌乾淨,她躺在霍秀身邊安靜聽著。
一個十五歲便沒了長輩的女孩,還要帶著一個小豆丁在這重重大山包圍的村子裡活下去,不狠辣一點,是沒有出路的。
會打架是被逼出來的,如果有個長輩撐腰,誰願意和別人以命相搏呢。
溫時思翻身,摟著霍秀一下一下拍著對方的背,默默安撫著。
黑暗中,霍秀笑了笑,繼續說她從大山出去後的經歷。
沉默寡言但不好欺負的女孩,受學歷限制,只能做一些體力勞動,又因為她這種性格,屢屢成為那些老板手下的刺頭。
到今年,是她換的第十九份工作了,而被她打過的老板,十個指頭都數不過來。
當然,那些渣滓被打了,也不敢造謠生事,誰讓他們的手段不乾淨被她抓著了呢。
雖然工作換得勤,但還是掙了不少錢的。
畢竟她不用像其他女孩子那樣賺了錢要麽寄回家裡要麽梳妝打扮吃喝玩樂,家裡的妹妹又托溫時思的福有了資助,賺的錢只需要好好存起來就行。
這也是為什麽溫時思來了,她寧願不要工作也要回家一趟的原因。
溫時思對小豆子的資助,實際上幫了她的大忙。
攘外必先安內,小豆子能好好上學,她才能在外安心掙錢,這個道理,霍秀心裡明白得很。
隻一點她沒想到。
那便是回來這一趟,見了溫時思後,卻不再像以往那樣一門心思的急著回城掙錢了。
反倒心甘情願的守著什麽都不會的嬌弱大小姐,在這窮鄉僻壤過起了閑散日子。
這與往日一閑下來仿佛就要了老命的自己大相徑庭。
但霍秀還是破例了。
且甘之如飴。
而為了某個人破例這種事,有一便有二。
霍秀寡言少語,不代表她不通人情世故,和村裡人一直相處得不錯,可看到隔壁那家夥竟然敢糾纏溫時思,她顧不得鄰裡和睦了。
先揍完人再說。
若是後面隔壁鬧起來,她不介意再揍幾個人,然後帶著小妹走出大山,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當然,她沒想到,只是揍個人而已,那個讓她心甘情願一再破例的家夥,竟然主動親了她。
心裡仿佛引爆了漫天煙火的霍秀,害羞過後,在外闖蕩時的那股子腹黑勁就冒了出來。
不過,怕嚇到嬌弱大小姐,她還是決定告訴對方自己是個什麽樣的人。
然後等對方的抉擇。
傾訴持續到深夜,向來寡言少語的霍秀第一次說了這麽多話,說完後又開始詞窮了。
黑暗中,她靜靜等著溫時思的判決。
她這樣在泥裡摸爬滾打見過不少黑暗也或多或少沾染了一點匪氣的人,金尊玉貴的大小姐看得上嗎?
就算大小姐看上了,那背後的溫家呢,會看得上嗎?
天不怕地不怕的霍秀,開始有點害怕了。
良久的沉默中,她聽到了窸窸窣窣的聲響。
霍秀心沉了下去。
溫時思會不會覺得她動不動揍人太暴力,想要離開?
悲觀的情緒剛冒出來,就被懷中溫熱柔軟的身體驅散了。
兩人蓋的薄被被溫時思甩到一邊,她牽著霍秀的手開始遊走在光滑細膩的肌膚上,惹來一陣陣顫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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