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天真爛漫的趙錦瑟就已經亂了她的心房,那時她還不明白什麽是喜歡,她只知道她有了想永遠在一起的人,她只知道她不在想活在母親的牢籠裡。在千千萬萬人當中她就是喜歡她,誰也代替不了她的阿錦。
七年後她還是在三十裡巷遇到了那個帶給她希望和溫暖的人,她也注定會學會反抗哪怕無濟於事。
她於黑暗中僥幸窺伺天光,如今天光乍現,她又有什麽理由不走出宋嵐編織的囚籠。
輾轉反側的不止宋華年,還有那個反覆確定心意的女孩。
趙錦瑟睜眼看著天花板,她向來沒心沒肺睡意更是很好,只是久久不能入睡她猜測自己應該要失眠,只是讓自己失眠的人就住在自己家樓下。
難過之情莫名其妙,喜歡之意不知所起。
“趙錦瑟啊趙錦瑟,你可要好好想葉蓁蓁問你的問題啊,為什麽待華年與旁人不同?為什麽一想到她總會覺得面紅耳赤?為什麽不想讓她受到一絲絲傷害?為什麽看著她手上的疤痕會不自覺的揪心難過?為什麽想要了解她的從前?為什麽會想永遠和她在一起甚至奢求未來?”趙錦瑟輕聲審問內心。
在她閉眼那一刻,晶瑩的淚珠也順著臉頰滑落。不知道是因為睜眼時間太長的緣故,還是她輕聲呢喃的問題她已經有了答案,可這答案不能說,這答案除了她還有誰會滿意,至少她這麽認為。
夜晚沒有很長卻也不會太短,總有人覺得難熬,不過就是白天能見到的人晚上見不到,不過就是見不到人是自己時時刻刻都想見的人,不過就是那個見不到的人是自己喜歡的人罷了。
今天叫醒趙錦瑟的不是鬧鈴,是腰酸背痛她昨晚睡得很不好總感覺什麽姿勢都不舒服,總是睡不長時間中間醒了幾次。
看見平日裡的懶蟲竟然沒有睡到日上三竿,趙剛深感意外,想著今天是周末他家丫頭怎麽會起這麽早,總不可能是聞雞起舞去學習的吧。
“錦瑟,你今天怎麽這麽積極,平常周末不都是日上三竿才能起嗎”
屋內傳來聲音。
“趙老頭,我今天有事要和華年一起去玩,自然要早起一些,好好的準備”說話的人好像很開心,言語裡都是欣喜,語氣依舊爽朗明快。
趙錦瑟還在糾結今天穿什麽,但她很高興今天不是太熱,華年穿著長袖不會覺得悶,也不會有人總是問華年為什麽穿長袖。
趙剛挺喜歡華年的,可他知道宋嵐一定不會那麽喜歡,他也想讓錦瑟多多照顧一下她,他總感覺華年那丫頭有些異於常人的冷漠。
“哦好,要我給你準備一些吃的嗎,好好照顧華年,人家是個安靜的姑娘,你不要欺負人家”趙剛不忘叮囑自己整天大大咧咧的女兒。
“哎呀知道了,我不會欺負她的,更不會讓別人欺負她,別給我準備東西了,趙老頭多給我一些人民幣就是對我最大的支持了”趙錦瑟心想,我疼她都來不及呐,怎麽會欺負她。
“謝謝親愛的爸爸”
“額……果然還是我的女兒,總有股掉錢眼裡的感覺”趙剛一貫熟悉趙錦瑟的語言藝術,拍馬屁的時候從來都不吝嗇口水。
“牛奶給你放桌子上了,別忘了喝”趙剛囑咐完,便也出了門。
畢竟年少相知,相戀,趙剛也想告訴宋嵐他很想念她,也很懷念從前。可是總覺得這樣對不起淑華也對不起趙錦瑟。
有人睡的不會太踏實,有人一夜未眠。
陸茵很早就起來做了早餐,上了年紀不會睡得太長。
自從上次談話宋嵐和陸茵的關系也有些緩和,也願意陪著陸茵過完以後的日子,不管陸茵對她如何她都不會棄她不管,不會像她爸爸一樣再一次拋棄自己的母親。
原來,愛與恨並不衝突。
宋華年一夜未睡,為的是誰。
宋華年在家時更願意獨處,願意獨處的時候又何止是在那所謂的家。
宋嵐寥寥幾次的的敲門,問候的也是囑咐她別忘了吃藥。
宋華年經常惶恐,對於她來說總會有控制不住自己的時候,真到那時候她該怎麽辦,她的阿錦又會怎麽辦,會離開她嗎。她不知道,也不敢知道。
她突然痛恨自己手腕上的疤痕,她像瘋了一樣,用手在手腕上的疤痕上又添加了新的痕跡,可以看見清晰的血絲。
她的痛苦在遇見趙錦瑟那一刻不斷減少,可偏偏宋嵐總會威脅她,妄想控制宋華年遠離趙錦瑟。
“華年,吃飯了”陸茵聲音溫柔。
“嗯,這就來”聲音談不上淡漠,可是句句點到為止,很是疏離。
宋華年抹掉臉上的眼淚,照例穿著長袖。
準確來說,她在十五歲那年,就失去了夏天。
春夏秋冬四季更替,她最喜歡冬天。
飯桌上看著很是和諧,明明可以沉默到結束,卻總有人做不到閉口不談。
宋嵐:“你可以選擇靠近,如果你傷害到了那丫頭,我一定會帶你離開,讓你一刻也不能靠近她”
“我不會傷害到她”
宋華年的情緒有些激動,仿佛指甲都要刺進肉裡,緊緊握著的拳頭能夠清晰的看見細細的青筋。
宋華年沒有回答說自己一定不會離開趙錦瑟,因為如果她真的會給阿錦帶來傷害,她一定會離開,只因為阿錦就是她的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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