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離了校園,你就要靠本事吃飯”
“阿於維鳩,你說是不是”
少年無心搭理,敷衍道:“是是是”
他覺得沒有什麽有趣的事,窗外也沒有,他覺得人還是要迷迷糊糊一些才好,要不然日子很難熬。
他轉頭,用手托住下巴,看見眼前的人,心想:“怎麽永遠那麽好看呀,小時候好看長大後還是那麽好看,看不夠看不厭,良辰美景也比不上眼前的的女子佳人”
是了,於維鳩放縱卻從不風流。
是了,良辰美景不及女子佳人。
葉蓁蓁被看的不好意思:“你能不能不看我,看黑板”
只聽聲音清脆:“不能”
只聽聲音悅耳:“隨你”
坐在他們後面的兩個人的其中一個,早已白眼翻上天了:“辣眼”
說完就開始捧著自己家那位:“華年還是你好看,就是吧我也不能老盯著你看,怕別人以為我有病”
趙錦瑟整天怎怎呼呼,想說的話也是脫口而出。
華年卻是反覆琢磨,怕她不喜歡自己。
“我喜歡阿錦看我,我不喜歡別人看我”
喜歡看熱鬧的不止趙錦瑟還有於維鳩,少年回頭打量著這個剛剛來三十裡巷不久的女孩,既驚訝又驚喜到底是怎樣的人,才能在趙錦瑟心裡有一席之地況且這一席之地還不輕,就如葉蓁蓁所說。
趙錦瑟待宋華年不一般。
可於維鳩卻更覺,宋華年對趙錦瑟更不一般,不管是眼神還是舉止,好像蠢蠢欲動卻又極力克制。
於維鳩看向華年:“你不會真的喜歡趙大姐吧”
“她可是一隻老虎,而且是隻“公”老虎,可是有獠牙的,你不怕嚇著自己呀”
不等趙錦瑟開口,已有聲音浮現:“我不喜歡別人說她,誰都不行”
聲音軟弱,可聲音冷冽,讓人不寒而栗。
關於趙錦瑟,哪怕是一句玩笑話她都挺不得。
於維鳩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粉筆頭砸中。
“於維鳩給我出去站著”
李老師怒不可遏,隻恨手中只有粉筆頭。
其實這個老師也並不是不通人情之人,恰恰相反她知人情亦知趣,年少時也有過意中人,也看過武俠小說,也在上課時被提過名,也被老師砸過粉筆頭,也寫過檢討書,也是班裡唯一的女刺頭。
也在高考後哭過。
也沒能和意中人在一起。
也忘了當時看小說時的江湖。
別以為只有男兒郎喜歡江湖。
她也喜歡。
也付出過代價。
她好像想起了什麽,但又覺得那些好像不重要了,便如釋重負了。
她看著這一個個將要獨自一人漫步人生路的孩子,嘴唇動了動。
“我知道你們都有自己的夢想,穿青衫的年紀自然有心中的江湖,有人要做儒士當學富五車的惠施,脫穎而出,有人要做梟雄想當破釜沉舟的項羽,力撥千斤”
“可是這些都是你們身處校園之中的夢想 ,應該有的夢想”。
夢想可以延續,當然也會被迫改變。
改變的原因是現實。
“因為現實中沒有劉備三顧茅廬請臥龍諸葛,沒有問鼎中原的楚莊王,更別談為搏佳人一笑烽火戲諸侯的秦王”。
“現實只有背水一戰的韓信,江郎才盡的江淹,臥薪嘗膽的勾踐,鑿壁偷光的匡衡,引錐刺股的蘇秦”。
“我希望你們可以永遠熠熠生輝,走出所羈絆你的牢籠去看更廣闊的天地,去點綴屬於你們的人生,換句話說是江湖”。
“希望大家能夠腳踏實地堂堂正正,寧做單刀赴會的關羽不做紙上談兵的趙括,希望你們都能遇到高山流水的伯牙子期”。
“你們熱烈的十八歲屬於校園,但熾熱的青春永遠屬於你們自己”。
課堂上的所有人,在這節課中都已明白,李老師的課上不在只有枯燥,還有理想和江湖。
其實他們都在言語中找到了共鳴,他們只是學生他們討厭束縛,他們討厭被定義,他們討厭被否定,他們討厭被強製放棄自己熱愛的一切,只因他們是少年。
其實他們不只是老師亦是知音,他們知道身在學校的他們需要自由,需要鼓勵,需要肯定,需要有人知道他們心中所想,知道他們的理想不是可以隨隨便便就被拋棄的東西,他們嘴裡的喜歡也很有分量,他們對待心中的江湖從不言棄,因為江湖裡的他們都是主角,他們需要共鳴這樣才不會迷失,只因他們明白人無再少年。
門外罰站的人,雖驕傲卻從不自負,他聽見了老師嘴裡的江湖。
他仿佛也聽見了葉蓁蓁說喜歡他。
但他真的看見了,葉蓁蓁在偷看他。
因為對視的時候他真的會害羞,也會眼神躲避。
別看他總是一副不羈模樣。他是狂妄可是不少謙遜。
宋華年對老師的言論其實並無多大感觸,她只知道趙錦瑟在哪她便在哪,趙錦瑟歡喜她便歡喜,她想不了太多亦不願去想太對。
華麗詞藻,人情冷暖她早已看慣 ,於她而言活著就足夠不容易了,那還有閑心去意會他人的言之鑿鑿。
畢竟她只要她。
與她不同的是,趙錦瑟感動的稀裡嘩啦,恨不得上去表達感悟順便再說一下自己早有練武之心,自覺根骨清奇,就是缺了了個江湖,當然還有溫香軟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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