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林睨捏著酒瓶的一截,剩下一截已經碎在了地板上桌子上,她面無表情。
陳願願看過去的時候有一瞬心驚,因為林睨看著她的眼神實在是太冷漠,從未有過的冷漠。
陳願願並不知道,從林睨剛剛的那個角度來看,楊舒棲就像是湊過去和陳願願在接吻。
林睨冷笑了下,把剩下那截酒瓶丟在桌子上,起身往外走。
陳願願注意到,她手上有血在往下滴。
她倏地站起了身,追了出去。
但林睨走得快,等陳願願追出去時,人已經在電梯裡了。
她急忙從一旁的樓梯趕下去。
林睨沒有急著走,她站在路邊點燃一支煙,手心的血浸濕煙頭,有些難燃,但最終也還是燃了起來。
她回頭去看餐廳門口。
陳願願和楊舒棲一前一後都追了出來。
煙霧繚繞間,她的五官也被模糊,陳願願小跑過去拉住她的手,軟軟地喊:“林睨。”
林睨什麽也沒說,只是擰滅煙頭,一眼也沒看陳願願和楊棲舒。
“你……”陳願願有些委屈地撇了撇嘴,眼裡的淚要落不落。
林睨看了她一眼,把手從她的手中輕輕抽出,用那隻沒受傷的手揉了揉她的頭,就像以往一樣,那樣熟稔自然。
“回去繼續玩吧,沒事。”她輕輕笑著,可陳願願分明瞧見,她眼裡一絲笑意也沒有。
陳願願張了張嘴,又想問為什麽,可這次她忍住了,是她自己拒絕她的,憑什麽。
最後,她只能看著林睨離開。
當晚,林睨躺在床上,久久未眠,腦子裡跟放電影一樣,時不時閃過某個片段,手上的傷口沒有處理,此時已經開始潰爛發癢。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放在地板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她撈起來,看了眼,林灼打來的電話。
她沒接。
隔壁就是健身房,她覺得自己急需要有個地方發泄一下。
她起身,走到隔壁健身房,沒有開燈,借著月光戴起拳套,擺好姿勢後,瘋狂地在沙包上搏擊,一拳又一拳,速度很快。
沒一會,就打了一身汗出來,額側的發絲被汗濕了,一縷一縷的。
她靠在一旁的健身器材上,大喘氣,因為過度激烈運動,她的臉上漲紅,那種心跳達到超高頻率的感覺並不難體會到。
但沒有這刻來得那麽渴求。
她把拳套摘下,發現傷口已經裂開。
有時候最痛的不是傷口剛剛形成的時候,而是再次裂開的時候,那種痛往往抓心撓肺。
但此時,不知道為什麽林睨借著月光看著那個傷口,突然產生了一種想要把傷口撕開的欲望,想把傷口撕開很大,想讓那種痛再深刻些,最好能讓她痛死,或許就能抑製住她內心越來越不可控的某種東西。
月光清冷如薄紗霧水,她抬頭看向隔壁,比起她這裡的昏暗,隔壁甚至可以說得上燈火通明。
像兩個世界。
這段時間她住林灼家時,陳叔叔和於阿姨還曾打電話問她怎麽沒在家,是不是出什麽事了,讓她有事就找他們幫忙。叔叔和阿姨都是兩個很溫柔的人。
小時候她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是住在陳願願家的,吃飯也好,睡覺也好,玩也好,她都是和陳願願一起的,給陳願願買的東西,也從來不會落下她。
高中時,還總讓她去他們家吃飯,晚上在書房他們倆學到太晚了也會讓她直接住在他們家,至今他們家中還有一件屬於她的客房。
而被他們養大的陳願願,也坦蕩真誠,可愛又善良。
有些人是天生很美好的。
而有些人則天生陰暗。
她捏緊了手心,血再次從傷口滲出。
*
晚上十一二點在夜市,正是最火熱的時候。
林睨挑了個小攤隨便點了幾串燒烤,又點了幾瓶啤酒。
但因為人很多,只剩一個擠在中間的桌子是空的,甚至上面還留有上一桌客人吃剩的東西,老板娘見狀很快就來收走了。
林睨抽出一張塑料凳坐下,她旁邊那桌此時正在劃拳,聲音大得不行,整個攤子都是他們的聲音,林睨發現有不少人朝他們頻頻投去目光,但礙於那幾個人是一群男人,還是一群貌似很不好惹的男人,似乎都有些畏縮。
林睨也沒準備多管閑事。
老板娘給她拿來了四瓶啤酒,“不夠再叫我哈。”
林睨點點頭,拿起起子撬開一瓶。
沒過一會,她點的幾串燒烤也都好了。
旁邊那桌的聲音越來越大,不知道說了些什麽都突然哈哈大笑著,行為極為放肆。
林睨喝了一口啤酒,聽了一嘴,發現他們聊的都是女人,要麽就是在吹牛。
但他們越聊越惡心,說起女性時,那種帶有侮辱性的語氣實在是讓人惡心。
林睨在他們說到女的胸多大最爽的時候沒忍住道:“他媽的,聲音能不能小點,這他媽是你家啊?”
她斜睨著他們,連眼神也顯得輕視。但其實她聲音不大,但語氣裡的平靜和不屑卻很扎耳。
那群男的突然靜了聲,紛紛看向她,連其他桌的也都看向了她。
第7章 吻
“你他媽說什麽?這他媽難不成是你家啊?嗯?”離她最近的那個男的把她桌上的酒瓶推掉,酒瓶掉落在地上,裡面的液體也都伴隨著碎渣四濺。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