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山,應該說這座屍山,這些東西一定怕雷霆,她拿出煉製的劫雷丹,丟到上空中。
一條條紫色的粗壯劫雷從小巧的黑白色丹藥中鑽出,怒劈向林中。
雷聲如山體崩塌時山石滾滾奔向山谷,帶著摧毀一切的力量。
沈疏蘅聽見一陣陰狠地咒罵,想必是屍山孕養出的那些怪物。
她隨手抓起兩道劫雷,當劍一樣使著,在林中亂砍亂劈。
驀地九頭的怪物出現在她面前,“饒命饒命!”
沈疏蘅冷眼掃過它,它那九顆腦袋上的臉表情也各異。
“我師尊她們在哪?”
“這就讓她們過來,”怪物說。
沈疏蘅察覺到腳上的土地在扭曲變形,它們不停蠕動著。
熟悉的雪白身影重回自己身邊。
葉還真也與她們會合了。
“師尊,你沒事吧?”她按著傅雪客的手,仔細在她臉上和身上看了看,還是那副不染纖塵的模樣,她懸起的心倏地放下。
“你哭過了?”
傅雪客伸手,手指輕擦過她臉龐,像冰涼涼的軟綢一樣,很舒服。
她下意識地伸手點在眼圈下,摸著有些黏糊,淚水乾涸後就會這般。
傅雪客輕捏住她的手指移開,不讓她繼續觸碰哪裡。
“是看見了什麽嗎?”傅雪客的嗓音聽上去比往常溫柔了很多。
這聲音像世間第一縷春風,吹得她心尖發顫,鼻頭髮酸,讓人心中所有隻想傾訴於她。
她知道現在不是讓這些情緒肆意流淌的時候,可她還是將頭埋在傅雪客懷中。
她不明白,幻境中的東西,為何會對她影響這麽大。
屈辱、不甘、憤怒、無力感像一捧烈火,在她身體中焚燒,那一刻,她不想管什麽生靈塗炭,天地傾覆才好,她才解恨。
可是看到師尊後,心中突然的鬱憤全化為了一腔委屈,她想趴在她懷中大哭一場,為她曾看過的那些不知是否屬於她的記憶。
沈疏蘅抬起頭,重新站好,師尊並未繼續追問她為何會這般。
她:“你是這些屍山孕育的生靈?”
她看向它,那隻怪物只有七歲孩童那般高,每張臉上僅有一隻巨大獨眼,畏畏縮縮望著她。
它顫巍巍地答:“是,饒了我們,我們日後再也不吸食人精血了。”
葉還真:“它是千萬具屍體生成的屍靈,每隻腦袋都有獨立的意識,裡面只會有一顆腦袋作為善的存在,可以將其余腦袋削掉,隻留下這一顆,阻止它作惡。”
沈疏蘅:“只是不知那一顆是善。”
“我來,”葉還真拿起桃木劍,手一橫,紫色劍光亮起,八顆腦袋哐當砸在地上。
沈疏蘅見到,屍靈斷過腦袋的脖子緩緩融合,傷口全消失不見了,它像從未斷過腦袋,本就隻長了一顆腦袋般。
“多謝,”屍靈向葉還真作揖。
“你可知淨明珠的下落?”沈疏蘅問。
“我知,此處是古戰場,全靠淨明珠鎮壓怨戾之氣,現在這些氣息卻增加了不少,淨明珠還在它的原地,地底心脈之中。”
屍靈又道:“只是,淨明珠可能與原來用處相反了,我帶各位過去。”
幾人跟著它往前走去。
來到了山谷中的一處湖泊前,湖泊像一面映著血光的鏡子,在月色下波光粼粼。
湖泊周圍寸草不生,風卷起滾滾沙塵。
“淨明珠就在這湖底,各位可潛到底,會有一處宮殿出現,你們去裡面會找到東西,”屍靈說。
幾人商議一番,服用了避水珠jsg,下到水中。
沈疏蘅睜眼望著水中的一切,湖水鮮紅,隱隱飄出衝鼻的腥味。
裹住她的仿佛不是水,而是粘稠的濃血,想到這,她心裡泛起陣陣惡心。
驀地,猩紅湖水中有烏金劍氣襲來,它疾風般穿過水流,刺得猩紅湖水扭曲變形,像滿巢的毒蛇猙獰吐出信子。
雪白劍光與烏金劍光相撞,掀起強勁氣流,和水混在一起,擦得人臉生疼。
一群人忽然出現在她們面前,開始不斷攻擊她們,符光卷著劍光飛來。
那群人組成的劍陣法陣符陣,極其難纏,可攻可守,猶如密不透風的銅牆鐵壁。
只要找到陣眼就可以破陣了。
沈疏蘅從前和陣法師對過戰,雖然他們是由人組成的陣,但找陣眼的方法都差不多。
她細細感受著周邊靈力的動蕩,靈力波動最強的地方就是陣眼。
就在她揮劍到一半時,一道巨大的劍身虛影斬向他們,直接覆蓋住了所有人。
沈疏蘅睜大眼睛,望向傅雪客的側影。這樣來破陣好像也不是不可以,畢竟一擊就全軍覆沒,只是若千萬人結陣,這招好像不太行。
那群人頓時血肉橫飛,慘叫聲疊疊傳來,湖水變得粘稠似血了。
她們遇到襲擊,就這樣輕而易舉地躲過,她總有種背後有陰謀的感覺。
三人繼續下潛,一路上都無事發生,別說其他人了,就連一根水草都未瞧見。
水底寂靜,可以算是死寂了,沈疏蘅心裡發毛。
一座龐大的建築輪廓出現在眼前,立在這猩紅湖水中,倒像模糊虛影。
沈疏蘅往那遊去,建築物在她眼前變得更大更清晰了,她看清了,那是一座莊嚴的宮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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