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他們,她要報仇!
驀地,一把劍刺進了王長老後心。
鮮血彪濺在林江仙臉上,她眼尾飛上兩抹紅,更顯出她神情中的瘋狂,“如此,你也去死。”
她都讓他們停下,留下枝兒的性命,他們卻偏不留。
九百年來,她為玉蘅宗付出了許多,才讓宗門成為如今的天下第一宗。
如今她不想要什麽,她要的只有枝兒,可是這些人連這都不允許。
她後悔了,當初不該拒絕枝兒,讓她離開她,認識了傅商之。
王長老的屍體嘭地砸向土地,死後他的雙眼依舊瞪大,他到死都未明白,從前公正無私的掌門怎麽變成這樣了。
其余人驚恐地望向林江仙,誰都沒料到事情會發生這樣的轉變。
不知是誰大喊了一聲,“掌門被心魔控……”劍光一閃,人頭落地,血柱噴天又落下,血雨淅淅瀝瀝灑在人身上,粘稠冰冷。
長老們驚悚地望著林江仙,“快結劍陣,掌門生心魔會殺死我們所有人。”
林江仙兀自笑著,可那笑卻看的人心中發寒。
他人的鮮血浸透了她的衣袍,血紅衣擺在地上迤邐開,就像地獄業火。
她穿梭在驚慌的人群中,只需一劍就能收割一條命。
她不知自己殺了多久,他們都倒下了。
她朝遠處的小孩走來。
傅雪客從地上撿了一把劍,雙手抱住,她年齡雖小,可氣勢十足。
她朝林江仙刺去,劍尖沒入那人的腰間。
林江仙繼續往前走,讓那劍更深的沒入她血肉中。
她笑了笑,垂著的手抬起,直接握住了劍刃,有顆顆血珠凝聚在劍刃上,血珠愈發多了,匯聚成一條血流,滴答滴答落在地上。
傅雪客使勁想要將劍再刺進她體內,“我要殺了你!”
林江仙從她手中奪走劍,甩在一旁。
她眸光深沉,望著傅雪客,“你殺不了我。”
她拿出一隻繪陣筆,半彎下腰,按住傅雪客,筆開始在她身上描繪。
傅雪客掙扎未果,發狠咬在她手上,恨不得撕下肉來。
她放出神識,進入面前小孩的識海中,封住了她過往的記憶。
小團子似的人,在床上縮了縮,揉了揉眼睛,才睜開。
她茫然地望著周圍,她這是在那。
一個女人坐在榻上,對她溫和笑著,“你醒了。”
“你是誰?”
“我是你師父,你不記得了?”
她微微歎氣,“魔族實在可恨,他們殺了你的雙親,還讓你體內染上了魔氣,時常讓你氣息紊亂,你失憶只怕也是受了這影響。”
而後林江仙走了出去,冷眼望向來人。
“以後你就是下一任掌門,”她對許悟道。
許悟面露喜色,“多謝師尊,弟子定不辱師尊厚望。”
她也微笑,那笑和她將劍插進同門心臟中時的笑一樣,像一口不懷好意的注視著人的寒冷深淵。
她的弟子無能、善妒又愚蠢。
當他坐上掌門之位,權欲喂養他那顆心日益膨脹。
他又無與之相匹配的實力、德行、智謀。到時宗門內外一團糟,會有許多人對他不滿,他們就會懷念起雲滿枝,那位從前被所有人寄予厚望的大師姐。
他們會設想許多,雲滿枝當上掌門之後……一定比許悟好。
各大宗門之間總會有許多交流,修士之間實力說話。
而修為底下又因權欲膨脹的許悟,總是會被那些人輕視。他們會在他面前談論雲滿枝,為她惋惜,又鄙夷地看他。
雲滿枝死後,他還是活在她的陰影之下,嫉妒若烈焰每日灼燒他的心。
雲滿枝活著,他比不過她,死了,他還是會在總人口中比不過她。
——
“師父,既然他不是殺我雙親的魔族,為什麽要我殺他?”傅雪客托著一把和人一般高的劍。
面前的少年被鎖魔鏈捆住,瑟縮地望向她們。
“是魔族就該死,絕不能心軟,”林江仙走過去,握在傅雪客拿劍的手上,把她往前一帶,鋒利無比的劍刺進少年喉中。
溫熱粘稠的鮮血濺出,落在她手上,是她自己的血。
劇烈的疼痛喚回她的思緒,她從回憶中抽離出。
她的雙手沾滿了同族之人的鮮血。
體內兩股狂暴的氣息衝撞,震裂了她所有經脈,胸口似有刀攪,又一道鮮血從口中吐出。
經脈中的靈力倏然往外逸散,是因她的紫府破碎了,若修士紫府毀,不能儲存靈力,則修行無望。
“你修為散盡也不是一件很壞的事,你之前所修功法與你血脈相衝,以你原本的資質本可以更快。”
那人又道:“萬年前有人給我的東西中,有一物,名為渡生月花,她告訴我萬年後會有人需要它修補紫府和經脈。”
月光般晶瑩的花朵,從紅衣女人手中飄出,“吃了它。”
傅雪客伸手接住花,手心處冰涼涼的,她放進口中,花很快就化為一股清涼的靈力在她經脈中滌蕩,順帶治好了經脈處多年累計的暗傷。
那股力量又匯聚到她紫府上,溫柔地修複著。
“這柄劍給你,它是天地孕育的神劍,非人所煉,還有無妄樓,在裡面修煉一日可抵三十年,其余的一些法寶你到時看看,”紅衣女子將東西遞給她。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