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時醒悟,為時已晚。
這還只是剛剛開始, 光是劍風就讓他們全身難受至此。
“你以為就算這時你們想逃, 逃得掉, 亦或她會放過你們?”出聲的是位手持符筆的符修,黑色線條在他青白臉上映出, 細看之下,那東西像蟲一樣, 在蜿蜒爬行。
“只有殺了她,你們才能活下來,得到她的東西,你們也能像她一樣強大,你們不渴望嗎?”他的聲音明明是硬朗的聲線,卻有種蠱惑人心的力量。
他的聲音是用靈力說出的,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去!”
一股股黑氣從他身上飄出,往在場的修士身體中鑽進去。
被那黑氣侵入的人,都進入了一種詭異的狀態,他們的臉上也有黑色紋路若隱若現,就連眼睛也被黑霧蒙上。
隨後,他們便感到全身都有股用不完的力量,那力量在體內衝撞、呐喊。方才的痛疼盡數消失。
心中的貪欲和殺欲更加旺盛,完全支配著他們。
沈疏蘅並未發現修士們的變化,她所有的神識都放在了劍和仙魔塚上。
心念起,虛空之中驟然撕開了一處,露出虛無巨洞,隨後便有聲音從中傳來。
開始聽不真切,其聲渺渺,仿佛從遙遠的遠古傳來,很快便愈發大了,其聲若巨雷開山,又若江海濤濤拍岸。
一隻鋒利的爪子最先從虛空中伸出,隨後便有數不盡地利爪,屬於不同異獸的爪子和猙獰獸頭從中而出。
成群結隊的異獸從虛空中跳出,落在地上時,發出轟隆巨響,連人的胸腔中都是那聲響。
它們是上古凶獸,本就嗜殺,喜愛新鮮血肉,第一次出秘境,看見如此多的人,忍不住兩眼放光。
這裡劍修不少,別的修士更是不少,手段也更加防不勝防,因此她喚出異獸群,來祝她一臂之力。
領頭的那幾隻異獸按照人類修為來算的話,它們是大乘期。
獸群憤怒地衝向修士群,它們身形極快,張口咬向修士,森白獠牙閃著寒光,想攻向沈疏蘅的修士被異獸們攔下。
萬柄劍的劍意已蓄滿,每一柄劍都耀眼的刺目,倏然電光閃爍。
一劍可化萬劍,那麽萬柄劍呢
沈疏蘅仰頭望天,身後墨發飛揚,衣袍獵獵。
她眼眸璨然若星,周身劍氣環繞,她站在哪裡就如一柄已然出鞘的鋒利名劍,十足的耀眼奪目。
刹那間,一劍生出萬道劍影,已然是數不盡的萬萬劍,此處上空驟然布滿了長劍,光華若日月煌煌。
蓬萊老祖只差一步通天,若是有飛升雷劫降下,他熬過了,便可登天而去。
饒是強大如他,也忍不住瞪大了雙眼,望向天空密密麻麻的劍影。
他開始以為她只是想奪走他們的劍,消弱他們戰力。
畢竟就算她手中的劍是神劍,天然能讓所有劍臣服,也不能輕易自如的控制所有劍。
現在,他心中生出了一種令他厭惡的情緒,就好似自己的生死都在他人掌控之中。
“這是劍域!她一個元嬰怎麽可能!”蓬萊老祖頓時意識到了。
“我們這些人,都入了她的劍域之中?”蓬萊長老遲疑了一會又道:“只是劍域不可能容納如此多的人。”畢竟連他們蓬萊老祖的劍域都只能容納百來人,一個元嬰期修士怎麽可能比一步通天的老祖還要厲害。
傅雪客臉邊有幾縷發絲散落,隨風拂動時,並不顯凌亂,襯著她清冷面容,反而有種瓷器破碎的美,鋒利且耀眼。
她抬頭,望向漫天劍光,眼中的疲憊消退了不少。
修士都有域,但只有到了合體期才可生出域,若入他人之域,生死皆由他人所掌。
簡而言之,域則相當於一個小世界,而域主則相當於自己小世界中的天道。
無數利劍從天刺下,它們太快了,快到只能看見一線線流光虛影,猶如漫天光幕傾瀉而下。
日與月的光輝無處不在,劍光便是如此,清冽劍光肆虐在這處地界中。
不知不覺中,眾人都入了沈疏蘅的劍域中。
漫天劍雨,不眠不休地穿梭在人群裡,配合著異獸的進攻。
沈疏蘅其實並不知域和劍域是什麽,她做出這些全憑她身為劍修的直覺。
只見耀眼劍光四起,劍氣若青山綿延不絕,又若浩瀚深海滔滔不盡。
劍聲呼嘯而過的瞬間,一片片鮮血炸開,只是那鮮血不是紅色,而是濃稠的暗紫色。
沈疏蘅靈力再浩瀚,神識再強大,同時禦萬劍,時間久了,腦袋也會出現撕裂開的痛疼。
她按了按額角,一咬牙,目光灼灼凝視前方,又加大了體內靈力的輸出。
她踏空,往傅雪客那處而去。
此處是她的劍域,此間人,此間物,皆為她所掌,再加上她自身對空間的特殊能力,可以說,她雖是元嬰,但對域的掌控,絕不亞於合體期大能。
她修為雖只有元嬰期,但她的實力並不比大乘期弱。
在她的劍域內,無人能阻攔她。
一些修士們早已自顧不暇,亂了陣腳,在漫天劍光下,他們無處可逃。
天上地下全都是劍,就算有人想禦劍逃走,還未飛起,海潮般暴虐的劍氣就刺穿了他的身體。
所見,無不是白茫茫一片,就連地上匯聚的血河和屍體,都在這白晃晃的劍光照耀下,發射著白光,仿佛被劍光侵蝕了般。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