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走到床邊, 傾身,替徒弟將掉下來的手帕放回到額上。
冰涼的黑發掃過沈疏蘅的臉龐, 隨著師尊的起身,隻遺下蓬蓬馥鬱冷香沁入心脾, 刹那間,她身上的灼熱溫度降下來不少,仿佛浸沒在了山泉中,舒服極了。只是這種感覺轉瞬即逝,她好喜歡挨著師尊。
傅雪客走到門邊,準備推開門時。
“師尊,阿蘅在這裡等著你,你一定要回來呀!”
“好,”她徐徐回望,望著床上的少女,微微頷首。
沈疏蘅不想師尊走,可是她是去替她做飯,她只有吃飽了,才能有力氣保護師尊,就像師尊保護她一樣。
傅雪客推門而出。
月刮中天,清輝滿人間,月光落在遠山上,落在雪地上,落在衣衫上。
她走到廚房,門吱呀一聲開了。桌上的飯菜等了許久,都等不到享用它的人,早已獨自冷去,肉食幽幽散發著腥冷的氣味。
傅雪客掃了一眼,就移開了視線,若是再熱一遍,也不是原來的味道了,那孩子素來嘴刁的很,想是不愛吃的。
她打算炒幾個清淡些的青菜,在熬鍋粥,徒弟現在也不能吃辛辣的食物。
牆上的光影時不時搖曳一下,沈疏蘅躺在床上,她無聊地數著牆上的光影,到了第十下,師尊還未回來。
其實,傅雪客才出去了一會兒,但她不在的時間裡,沈疏蘅覺得時間異常的漫長。
不知過了多久,房門突然被推開,傅雪客提著食盒踏進屋內,她用右手關好了門,走到徒弟身邊。
“我先扶你起來。”
如溪水潺潺流過的聲音,落在沈疏蘅耳邊。
“好,”沈疏蘅虛弱的說。
她這副病怏怏的樣子讓傅雪客心疼得很。
傅雪客將食盒放在桌上後,慢慢將她扶起,她半倚在床頭,臉上是病態的嫣紅。
傅雪客還未將食盒完全掀開,濃鮮的香味率先衝出,飄滿了在屋內。
那香味勾起了沈疏蘅的食欲,口水分泌而出,她小心地咽下去,不讓人看出來。
她半閉著眼睛,瞟了師尊一眼,隨即輕咳了幾下,有氣無力道:“頭昏昏沉沉的,好疼,好難受。”
“都怪這風寒,讓阿蘅一點胃口都沒有。”
“若是……”
“若是什麽?”傅雪客疑惑地看著她欲言又止的樣子。
“若是師尊親我一下,我就會好很多,師尊身上冰冰涼涼的,親我一下比所有藥石都好用。”
傅雪客頓了頓,一直看著她,也不說話。
沈疏蘅又拖著她沙啞的嗓音,委屈道:“師尊是不願意嗎?以前都願意親阿蘅的,是如他們所言,不願要我了嗎?”
少女沙啞的聲音一下下劃在她的心間,“不是的,別聽他們亂說,”傅雪客道。
“那為何不願親我?你親我一下,我就會好受很多的,不騙你!”沈疏蘅眼淚汪汪,她真的沒有騙師尊, 方才她的頭髮碰到她,那一會就像浸在涼水中,舒服極了,若是再親一下她,她,她會更加舒服些。
沈疏蘅眼中的淚水,能瞬間融化她最堅固的心牆,只需一滴,她築起的所有堅若磐石的城牆,刹那間就會消散的無影無蹤。
傅雪客俯身,蜻蜓點水般的吻落在她眼睛上。
她對著師尊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師尊親了我一下,我果然好受了很多,你看,我真的沒騙你呢!”
“師尊能讓我再親你一下嗎?”沈疏蘅小心翼翼地問。
傅雪客看著她,突然想到了一個詞,得寸進尺,徒弟不論何時,只要找準機會,就會得寸進尺。
傅雪客還未反應過來,沈疏蘅就支起身子,吻向了她的嘴角邊。
“師尊這裡好甜,”沈疏蘅不知為何,嘗到了一絲絲甜味,她想也沒想就直接說了出來,“師尊是背著我偷偷吃了糖嗎?我也要吃,”她說得理直氣壯。
傅雪客聽到這些登徒子般的話,有些無奈,徒弟現在的心智與稚子差不多,她只能當作是童言無忌。
“下次不許在這般放肆了,”傅雪客正色道。
沈疏蘅眨了眨眼睛,有些不解,“放肆是什麽意思?”
“你方才對為師做的事,就是在放肆。”
“可是師尊你也親我了,我為何不能親你呀,你是不是也在對我放肆?”
“而且,我們以前不都這樣嗎?為何現在就不可以了,莫非真的是如他們所說,你不喜歡我,不要我了?”
傅雪客一時語塞,不知從何回答她。
她只能避重就輕,“以後他人對你所說的,都不要相信,只有為師所說的才是真的,你可明白?”
“好了,再不吃……”又一個灼熱的吻落在了傅雪客的唇角邊。
“師尊,這就是在對你放肆嗎?”
“阿蘅喜歡對你放肆!”沈疏蘅歡快道,她方才隻吻了左邊,現在再吻右邊,看看是不是一樣都有甜味。
傅雪客聽見徒弟口無遮攔的話,瑩白耳垂上罕見的顯出一抹薄紅。
“好了,快吃飯,涼了就不好吃了,”她將青菜和粥拿出,放在床邊的桌上。
“師尊我的手有些酸痛,”沈疏蘅忽地說。
“喝粥並不一定要你用手。”
師尊果然知道她的話是什麽意思,要準備親自喂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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