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隱隱有些嫉妒,嫉妒心智不全的自己,能夠得到師尊的喜歡。
雖然這種喜歡,不是她對師尊那種喜歡,但是她還是嫉妒,嫉妒她能讓師尊,說出這句話,露出笑容。
“師尊,不覺得心智如同小孩,很討人厭煩嗎?”她問。她印象中的小孩子,一個賽一個煩人。
她雖記不清她這段時間,做了什麽,但方才回憶起的堆雪人,她就覺得自己有些煩人,要求忒多。
“不會煩人,”傅雪客墨色的眸中閃爍著溫柔的光。
怎麽會煩人呢?她喜歡都來不及。
沈疏蘅倏地想起,那次她叫系統,卻未得到反應。
“系統,你在麽?”
還是無人回應,她心裡不由得擔憂起來,對這事她也束手無策。
“你還玩雪麽?”傅雪客問。
沈疏蘅愣了楞,“我要練劍,不玩雪。”如今系統不知發生了何事,她必須抓緊修練,以打破未來的死局。
“今日先歇息一下。凡事都要循序漸進,你身體還未痊愈。”
“知道了。”
只是她不修練的話,該做什麽。閑下來,她實在有些不習慣。
記起來了,她答應過器靈,要陪她說話,給她帶些話本子的。
“師尊我還有些事,要出去一趟,”沈疏蘅道。
“出去散散心也好,”傅雪客心裡空了空,失落的情緒倏然攀上心頭。
若是往常,徒弟定會說清楚,她到底去做些什麽。而不是用模糊的有些事代替。
“師尊,我先走了。”
傅雪客頷首,目送徒弟離去。
少女的背影越來越小,直至消失在茫茫雪地上,唯留下一串腳印。
天上又開始飄雪,晶瑩的雪片落在她的發間眉間,還未融化,新的雪片接踵而至。
飛雪染白了她的烏發與秀眉,她卻始終站在原地。
不知站了多久,傅雪客轉身,一步步走回了房間。
她抖落一身飛雪,入屋。
坐在桌旁,捧起一卷書。
她盯著書,方正的黑色字體,在眼中漸漸變為一團團模糊的黑墨團。
她的雙眼並未聚焦,顯然是走神了。可能是昨晚並未歇息好。
傅雪客決定去沏一壺茶,好提一下精神。
明黃色的靈火燃燒著朱漆色的茶壺。不一會,壺裡的開水便開了,呼呼作響的頂撞著茶蓋,要從裡面壺裡衝出。
傅雪客手上拿著書,燒開了的茶壺就在她旁邊,聲音極大jsg。她不知是看書入迷了,還是想事入迷了,似未聽到一般。
轉頭一看,滾滾白煙從茶壺裡噴出,她急忙熄了火。
提起茶壺,就往桌上的白瓷杯裡倒,手一抖,卻全喂給書桌。水在桌面四處流淌,將自己慷概的獻給桌子,連書也得到了水的施舍。
她隻得放下茶壺,拿起濕漉漉,還在滴水的書,使了個術法連書和桌子一並烘乾。
做好後,她又重新倒水。沸水一入茶杯,乾枯的茶葉便竄到水面,一邊貪婪地吸收著沸水,一邊舒展開碧綠葉片,喝飽後,才重新潛伏進了杯底。
傅雪客的手一碰到茶杯,就迅疾地縮回了,一看,自己的食指竟給茶水燙的發紅,還有些疼。
她歎了口氣,她從未有過如此多的失誤。往常她還總笑徒弟,笨手笨腳。
徒弟給她說的有事,到底是什麽事,她想了很久都未想到。
她要去看看徒弟,到底在做些什麽。
烏發編織而成的同心結,出現在了她的手中。這些頭髮是徒弟的,上面有她的氣息,感受一下,就可以找到她。
刹那間,傅雪客便出現在了宗門內的藏書閣內。這裡的書全是些話本,因此她以往從不來此,今日是她第一次來。
上面的氣息,顯示徒弟也在這裡。
她隱匿了自己的氣息,又用了個隱身的術法,往徒弟所在的方向走去。
少女伏在高大的書櫃上,一會仰頭看看這個,一會兒低頭看看那個。眉頭微微蹙起,嘴唇抿著,不知在糾結些什麽。
“選那本書好呢,《霸道魔尊的千種寵愛》,《我與逆徒不可說的日日夜夜》……”沈疏蘅看著這些五花八門的書,面露難色,她實在不知器靈前輩喜歡看那種類型的話本。
難怪徒弟不告訴她,來做些什麽,原是來此看些這種書,若是自己看這種內容,也會羞於開口。
徒弟嘴裡經常說的奇怪的話,竟是從這些話本裡學的。
沈疏蘅想了想,一股腦的將一書櫃的話本全倒進了儲物袋中。去找器靈前輩,看看她要那些,剩下的她在還來藏書閣。
沈疏蘅又往器靈前輩那趕去,傅雪客緊隨其後。
“你終於來了,等了你好久,還以為你跑路了呢,快給我看看你帶了些什麽好看的話本,”扎著羊角辮的小女孩從水晶屏內探出頭。
沈疏蘅從儲物袋中倒出,那些話本嘩啦啦的傾瀉而下,在地上堆成了一座小山。
“這麽多!”器靈瞪大眼睛,震驚地望著堆在一旁的話本。
她興奮地從水晶屏內跑出,蹲了下來,肉肉的小手在書堆中快速翻找。
“《鼎爐師尊真絕色》這本書終於出完了,老身等了百年,”器靈奶包子似的小臉,目露凶光,就像餓鬼見到了山珍海味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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