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雪客反手搭上了她的手,“不會。”
師尊的聲音極其堅定,不大不小的聲音卻帶著厚實的重量,幫助她緊緊壓下了恍惚不定的心神。
“師尊要怎樣幫我沐浴?”沈疏蘅有些好奇。
傅雪客朝她笑了一下。
她的手中出現了一條白綾,她將白綾覆蓋在眼睛上。
“幫為師系一下,”她坐了下來,好讓徒弟方便行動。
沈疏蘅聽話的上前,從師尊手中接過了白綾的兩端,白綾摸上去冰冰涼涼的,柔軟光滑,蒙住眼睛也不會難受。
她有些笨手笨腳,兩手抓住白綾,一個不慎,它從她手中滑落,幸而師尊手快,按住了眼前差點掉下去的白綾。
她又再次抓住了那柔軟布料的兩端,冰涼的纏繞在她的指間,她這次小心了一些,它並未從她手中狡猾地滑落。
沈疏蘅系好一個結,瞅了幾眼,總覺得這個結不太好看,不該出現在師尊的發上。
她解開,重新綁了一個新的結,還是覺得不太好看,就這樣反反覆複,拆了又系,系了又拆下,她絲毫未注意到時間的悄然流逝。
傅雪客見徒弟還未系好,一直重複著,不知道在糾結著些什麽。
“怎的還未好,”她忍不住問。
沈疏蘅囁喏道:“我怎麽綁也不太好看。”
“只要不掉下來就可以了,不要在這種無關緊要的事上糾結。”
“可是我不想不好看的東西出現在師尊身上,”沈疏蘅道。
傅雪客輕歎,真拿徒弟沒辦法,小腦瓜裡一天總是想些奇奇怪怪的。
她思索了一會,“美與醜有時是一件主觀的事,所以你系的無論何樣,於為師而言都是好看的。”
沈疏蘅聽完這話,有種奇怪的感覺,腦子裡蹦出了一副畫面,兩個出去約會的人,一人對另一忙著精心打扮的人說,“在我眼中,你怎樣都是好看的,我們趕快出門。”
她搖了搖腦袋,試圖將這奇怪的畫面甩出腦內,太奇怪、太詭異了。
傅雪客覺察到身後的人停住了手上的動作,“怎麽,腦子裡又在胡思亂想?”
沈疏蘅忙回,“沒……沒有,我只是在思考如何替師尊系好白綾,”她這次可不敢jsg再同上次那般,說些在想師尊的話了。
“師尊我系好了。”
“嗯,”傅雪客緩緩起身。
沈疏蘅走到傅雪客面前,白綾蒙住了師尊的雙眼,她發現師尊看起來清清冷冷,大都來源於那雙如琉璃浸雪的眼睛。
屋內不斷翻滾的水汽,不僅僅影響到了她,師尊也受了些影響,比如那張皓白的面龐,就有些泛紅了。
“師尊,你看不見如何幫我呢?”
“如何不能,你幼時,那次不是為師幫你的,習慣了,蒙住眼睛自然也可以。”
“這樣啊,”沈疏蘅糯糯出聲。
“坐下,我先替你解……開衣裳,”傅雪客指了指自己方才坐過的凳子。
沈疏蘅還是有些懷疑,師尊到底行不行,她慢慢坐下去。
傅雪客緩緩傾身,如瀑烏發也隨著她的動作,流泄而下,輕輕掃蕩著沈疏蘅的下巴。
沈疏蘅睜著一雙烏溜溜的眼睛,看著師尊,她看起來輕車熟路的很,完全不像被遮擋住雙眼的人。
“去水中吧,”傅雪客道。
沈疏蘅站起來,柔順的黑發搭在雪白的肩上,少女的腰身纖細,絲毫看不出裡是一位劍修。
她往前走了幾步,又回頭看了幾眼傅雪客,想了想還是決定回去牽一下師尊,她看不見路,萬一滑倒了怎麽辦。
她又往回走了幾步。
“不用擔心我,你且去池中,莫染上了風寒。”
沈疏蘅倏地瞪大雙眼,師尊怎麽知道的,莫非她看得見,這可真夠驚悚的。
“師尊,你……你不會看得見吧,”她小心道。
“看不見,但我聽得見你的腳步聲,”傅雪客道。
沈疏蘅這才松了一口氣,“徒兒還是牽一下師尊,免得師尊滑倒在地上。”
她走回傅雪客身邊,自然地挽起師尊的手臂。
倏地,師尊往後退了一步,從她手中掙脫。
“莫要擔心,你先去,”身旁的人現在不著……寸縷,徒弟大了,有些事還是得注意一下。
“好吧,”沈疏蘅的聲音有些低,不知是太累了,還是難過了。
她往前走著,一步一回頭,看著傅雪客,她心裡有些放心不下。
她走到池邊時,傅雪客也到了池邊,
她伸出一隻腿,浸入水中,綿軟的水波緊緊貼住了她。她將另一隻腿也伸進了池中。
沈疏蘅將頭也埋進了水裡,整個人都浸沒在溫熱的水中,她在水中小心的睜開眼睛,她方才進入水裡時,一池水都因她驟起波紋,現在都還未停歇,在水中的一切都隨著波紋的蕩起,扭曲變形著。
她從水中探出頭,兩手擱在池邊,濕漉漉的黑發不停地淌著水。
“先替你洗頭髮,”傅雪客直接走進中,站在徒弟身邊。
“好,”沈疏蘅的下巴抵在擱在池邊的雙臂上,一雙眼睛望向遠處的白茫茫。
傅雪客的手溫柔地放在徒弟發上,替她的頭髮抹勻皂角,雙手插……進發間,慢慢揉搓著。
沈疏蘅隻覺頭皮上一陣陣舒服的感覺傳來,那種感覺從頭上流淌至身體每一處,替她掃蕩著頑固的疲憊,疲憊在一點點消除,全身被一種松軟的感覺佔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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