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能哭,若是她哭出聲,吵醒了師尊,可怎麽辦,師尊因她受了傷,可不能再因她連睡覺都睡不安穩。
況且,這種事,並未有什麽好哭的,她要爭氣,不能流出眼淚來。
呼呼呼,風聲在冰天雪地裡,淒苦地叫喚著,傳到了沈疏蘅的耳中,她倍感淒涼,竟破天荒的覺得這風聲可憐極了,老是獨自在冰雪中吹刮著,找不到落腳點。
她吸了一口冷氣,想要控制住不斷往外翻湧的淚水。
“做噩夢了。”傅雪客倏然jsg睜開眼睛。
沈疏蘅卻立刻閉上了眼睛,此刻她不敢回答師尊,當某些事情她不明白時,可以肆意妄為,但現在不同了,她不能在同以往一樣了。
傅雪客放低聲音,“做噩夢怎的不叫醒為師。”
沈疏蘅還是不說話,緊緊閉著眼睛,想要攔住即將決堤的淚水。
“還在夢魘中?”傅雪客輕柔地摟過徒弟,將她摟在懷中,緩緩拍著她的背。
熟悉的清冽冷香縈繞著沈疏蘅,她的臉貼在柔軟懷抱中。終於控制不住了,淚水倏地衝垮了她努力營造的堤壩,從眼中流出,滑到下巴上,最後都被師尊的衣裳吸收了過去。
她忽然覺得有些委屈,她喜歡師尊,為什麽師尊不喜歡她。
“夢到什麽了,哭的這般厲害。”
師尊的聲音如春風般而至,以往,她最是喜歡她這樣說話了,但現在這聲音卻讓她委屈的更厲害了。
她不能回答她。
第37章
沈疏蘅不敢說話, 也不想說話,只是伏在傅雪客懷中不停地留著淚。
她整張臉都浸滿了淚,有些淚水順著臉頰,流到她的嘴中, 和她的心一樣, 都是苦澀的。
她默默流著淚, 也不出聲。
傅雪客歎了一口氣, 沒在繼續問, 她的手在徒弟背上輕拍著。
少女如今也有了心事,是連她也不能知道的心事。
沈疏蘅心裡其實有些期盼師尊繼續問她, 但她又害怕師尊繼續問她, 現在師尊不問她了, 她隻覺得心中愈發難受了。
她有些討厭自己的別扭和矯情,她不該哭的。
想到這,她控制不住地抽泣出聲,從前她心中有了委屈,第一個傾訴的人, 就是師尊。
因為這世上,只有師尊,也只會有師尊,願意認真地聽她說完所有的話, 再為她將所有煩惱委屈一一解決。
可是現在, 現在不一樣了。
她委屈的來源是她愛師尊, 師尊卻不愛她。這些她怎麽能夠給師尊說,況且這種事情, 她憑什麽委屈,她愛師尊, 師尊難道就該愛她嗎?
師尊待她已經這般好了,她不該再自私的祈求些別的什麽,只要她能一直伴在師尊左右,就夠了,她不該貪心。
師尊的手還在她背上拍著,輕緩溫柔的觸碰在她後背上。沈疏蘅本來哭的就有些累了,加上傅雪客輕柔的安撫,她很快就睡著了。
懷中的人漸漸停止了抽泣,傅雪客的手放在了少女的發頂上,掌心處傳來絲絲微涼光滑的觸感。
傅雪客聽見少女平緩的呼吸響起,知道懷中人是沉沉睡過去了。
她松了一口氣,方才少女那點細微的哭聲,仿佛化為了實物,就這樣憑借它微小的體型,一點點撬開她心中的閥門,誓要將她心中的某些壓製住的東西放出。
從前,傅雪客認為她是一個自持的人,能夠抵擋住所有誘惑。現在,她卻發現,她的自持在某些方面,只能丟盔棄甲地投降。
她是從何時開始,放縱著心中那些的。
被她遺忘的模糊畫面在她腦海中逐漸清晰起來。一個月光明亮的雪夜,她凝視著少女的雙眼,從那起,所有的欲望就開始生長,不知不覺中像蛛網一般,敷滿在她心間。
原來是從那時開始的嗎,也許,還要更早,早到,她也不知是何時。
一路上,她有意無意的任由少女做出一些舉動。甚至,少女有些舉動,也是她下意識地故意牽引,故意縱容的。
今天傅雪客才真正看清了這些事,可是已經太晚了。或許,她是有意讓自己這麽晚,才發現的。
一切無法挽回才好呢,這些可能是她心中真實的想法。
今夜,她也不知徒弟為何會哭泣。這些時日,她太累了,早就睡著了,在睡夢中,她隱隱約約聞到淚水的氣味,就慢慢醒了。
一醒來,就看到黑暗中,閃爍著的淚光,那是於她而言珍貴的明珠。
此刻,她不得不正視她所逃避的事了,少女是一個獨立完整的人,不是她豢養的獨屬於她的寵物,她想怎樣主宰她,就怎樣主宰她。
一直以來,徒弟與她所做的事,她心裡其實明白,那些事的意義是什麽,不是她們師徒二人該做的。
徒弟還小,做出那些事,也只是分不清罷了。但她不行,她是她的長輩,理應教導她,讓能明白這些事情背後的含義,而不是一直含混不清的,誘導著她做出那些行為。
有一日,徒弟發現時,或許會埋怨她,怨恨她,利用她年少不知事,與她做出些錯誤的舉動。
從明日起,一切該回到原來的軌道了。
傅雪客看了懷中的人一眼,準備將她從自己懷中推開。
她的手攬住少女纖瘦的腰,想要挪動她,手搭在上面卻遲遲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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