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雪客清楚的捕捉到了徒弟的變化,她垂眸,凝視徒弟許久,“修士本就是逆天而行,世間萬物無不是時刻變化著。”
沈疏蘅突然明白了,天道故意讓她見到未來,消磨她的信心,她偏不如它所願,“師尊,有阿蘅在一定不會讓所見之事發生。”
傅雪客微微頷首,揉了揉徒弟的頭,“你其實是我在虛無谷的谷口撿到的。”
第一次見到沈疏蘅的畫面浮現在她腦海中,小小的人向她跑來,茫茫雪地中她是唯一的亮色。
沈疏蘅沒太關心自己的來歷,而是問道:“師尊也被關在谷中過嗎?”
師尊牽起她的手,“我們先離開此處,等下在與你講。”
從谷中出來,沈疏蘅望向天邊,太陽隻余了一角,暈紅的霞光給碧綠的樹木披上了一層淡淡的光輝。
她側頭,入目是師尊精致的下顎線,霞光氤氳在師尊臉龐,給她清冷的面容增添了一絲柔和。
“我曾在谷中被關了一年,我的師父讓我殺一個魔族的幼童,我不肯,他便罰將我囚禁在谷中,”傅雪客的聲音如泉水擊石,分外悅耳。
沈疏蘅注意到師尊的聲音雖如往常一樣,但她平靜的眼波卻有一絲晃動,裡面是她不懂的情緒。
“我從未見過我的父母,師父說我的父母都是被魔族所殺,所有魔族都該是我的仇人,都該殺。”
“我不認同師父的觀點,若是要報仇,就該找殺我父母的魔。”
沈疏蘅有些難過,她的心裡翻起酸澀之感,“師尊,阿蘅也認同你所說,”她心疼師尊所遭受的事。
她說完後,師尊的眸中終於浮起了笑意。
她也對著師尊粲然一笑,帶著暖意的霞光灑在她彎彎的眉眼上。
不知不覺中,師尊和她已經到了問心閣,屬於她們二人的家。
問心閣坐落在雪月峰,此峰正如它所叫之名,常年冰雪覆蓋,只有冬季。
沈疏蘅一進問心閣,一股寒氣就從她的腳底鑽入,冷的她打了一個哆嗦。
師尊從儲物袋中取出狐裘,披在她的身上,一披上狐裘,一股暖融融的感覺包裹住了她,將風雪嚴寒隔開。
“餓了嗎,你向來不喜歡吃辟谷丹,我去替你做點吃的,”
“我自己去做吧,師尊你先歇著,”沈疏蘅道。
“我與你一同去廚房,”傅雪客終究是不太放心。
雪地上留下了一串串腳印,一直延申到朱紅色的門前,漸漸的腳印也消失了,不見所來徑。
傅雪客見徒弟很快就做好了兩碗熱騰騰的面條,面碗內飄起嫋嫋的白煙,模糊了她的視線。
“這碗是師尊的,”徒弟邀她一同吃,她早就辟谷了,但還是接了過來。
吃完後,沈疏蘅回房睡覺了,她要狠狠惡補睡眠,一沾上枕頭後她就睡著了。
碎銀般的月光從朱紅色的窗內傾斜而進,籠罩在少女秀氣的臉上。
床上的少女似乎不滿惱人的月光分外明亮,翻了個身。
“起床了,起床了!”系統的大叫著。
“有病吧,三更半夜吵什麽吵,打工人也是有尊嚴的!”系統尖銳的機械聲將沈疏蘅從夢鄉中拽出,她不滿的睜開眼睛。
“不是我要吵你,是又有情況了宿主,你快出去看看,很重要!”
沈疏蘅一推開門,呼嘯的風雪就撲打在她臉上,有如刀割,有些晶瑩雪花落在了她濃密的睫毛上。
雪花很快就化成了水珠懸掛在眼睫上,沈疏蘅望見雪地上有一塊格外突出,像是一個人形的東西,有時還在移動。
風聲嗚咽,像是有人在遠處低泣,一團黑藍的雲擋住了月亮的一大半,原本清麗的月瞧上去也帶了些毛邊。
沈疏蘅的心裡不禁有些發毛,她其實膽子很小的,她在心中安慰自己,你已經是一個成熟的修士了,就算有鬼也該是他們怕你。
她壯起膽子,往那塊突起的雪地走去。
她離哪裡越來越進,也看的愈發清楚,雪白的地上明顯能看見鮮紅的東西,像是血跡。
“別……別過來,”染了血跡的雪從地上飛濺到她身上,她還能聞見腥味,她嚇得一個後退。
“快走,”這聲音和她師尊極jsg像,不對就是她師尊。
沈疏蘅蹲下身,準備扒開覆蓋在師尊身上的雪時,“別管我,快走,”師尊的聲音不似往日清亮,有些沙啞,似乎在隱忍著什麽。
“師尊,你怎麽了!”
“你快走,別管我,我不會有事的,”沈疏蘅知道師尊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她不管不顧的想要去拉起師尊。
卻觸碰到類似金屬質感的東西,定睛一看,是玄血鐵所製成的鎖鏈,此物對魔修有壓製功效。
書中明明寫的是傅雪客是在三年後入魔,怎麽會提前這麽早,不對,師尊的身上感受不到魔氣,她為何這樣。
“我不走,師尊無論變成什麽樣,阿蘅都會陪在師尊身邊,”沈疏蘅將師尊的身上覆蓋的厚雪用手拂去。
沈疏蘅借著月光看到了師尊的臉上緋紅一片,血紅的瞳孔為她清冷的眉眼添了一份妖異,她不再是寂寂雪山巔飄渺雲霧,而是盛開的海棠花。
“好熱,”傅雪客拉住沈疏蘅為她拂雪的手,傳來的微涼觸感,讓她忍不住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師尊,疼,”徒弟的驚呼聲拉回了她的一點理智,她迅速放開沈疏蘅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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