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寒芒一閃,一隻斷手直直從空中墜落,最後消失不見。
粘稠的紫黑色血液噴出,淅淅瀝瀝下雨般灑開來。
沈疏蘅不知何時出現,她一劍削斷血屍的手臂,而後雙手握劍,從血屍的頭頂直直插進去,一半劍身都沒入了血屍體內,血屍喉間發出斷斷續續的嘶吼。
轟的一聲,血屍在沈疏蘅的劍下碎裂開來,破碎的屍身猶如黑色的細雪,在空中徐徐飄著。
“師尊!”沈疏蘅轉頭,她笑得粲然,彎彎的眼中猶如落入了一泓清月,不然這雙笑眼怎會如此明亮,奪人眼目呢。
傅雪客定定望著她,眼前的少女與腦海中的少女慢慢重合,都是張一笑就會讓她的心霎時化成柔軟水波的臉。
沈疏蘅只顧看著師尊,完全沒注意到後面的危險,還是傅雪客最先反應過來,她一把將少女摟進懷中,讓她牢牢靠近自己。
她抱著少女往前方飛去。
“師尊!我好想你!”沈疏蘅忽地說道。
傅雪客聽後,淡淡一笑,“才分開了那麽一小會。”
“一小會也想,就是想你,師尊有想我嗎?”沈疏蘅在師尊肩上蹭了蹭。
“你猜,”傅雪客道。
沈疏蘅傲嬌地哼了一聲,“我不管,那就是想了。”
傅雪客淡淡笑了一下,並未直接回答徒弟,兩人都未說話。
傅雪客能聽見懷中人輕輕的鼻息,呼到她頸邊,有些熱,有些癢,但卻是安心的,是一種踏實的存在。
“師尊,以後不要什麽都獨自一人了,阿蘅也可以幫你。”
“總有一日!總有一日!我也能像你護著我一般,也能獨自擋在師尊面前,為你抗住一切!”
少女的話傳到傅雪客耳中,又柔柔地落在她心上,化為一股暖流,從心臟流遍全身。
傅雪客這次難得沒有打趣徒弟,而是鄭重道,“但我不希望有這一日,若有這一日,必定是你我二人遇到了關乎生死的險境,連我都無能為力,又怎麽忍心,怎麽能夠讓你一人替我面對這些,我不希望有這一日到來。”
“為師隻願你一直平安順遂,你可懂?”
沈疏蘅反駁,“可是師尊!今日我也做到了!”
“今日之事只是意外,我希望你能在我的羽翼下平安、快樂的成長,若是可以,我能一直護著你便好。”
沈疏蘅忽然想起了她看到的劇情,有些事情總會發生的,她只有未雨綢繆,證明給師尊看,她也可以是師尊的依靠。
傅雪客頓了頓,“你能有這種想法,我甚感欣慰,但我是你的長輩,出了什麽事,自然該替你擋著,沒有讓你替我承受的道理。”她柔聲道。
沈疏蘅眼睫微垂,濃密的睫毛遮住那雙常常泛著水光的眼睛,看不出她在想些什麽。
一種空虛的惆悵在心中緩緩蕩開,她心疼師尊。她將摟住師尊的雙手摟的更緊了點,臉貼在師尊的肩上,久久不說話。
“好了,你可以讓她們出來了,”傅雪客道。
沈疏蘅嗯了一聲,帶著濃重的鼻音。
“多謝前輩救命之恩,”葉還真和月白一出來,就對傅雪客行了一個禮,表示自己的感謝。
傅雪客淡淡點頭,這時徒弟的靜靜趴在她肩頭jsg,傳來勻稱的呼吸聲,聽起來像是睡著了。
“阿蘅,”她輕輕喊了一聲,無果,便知徒弟睡著了,不再打擾她。
“如今血屍已成,我準備告知師父,讓他與各派商討解決事宜,”葉還真道。
“我們來時,鎮上空無一人,那些居民想必是都被做成了血屍,”月白道。
“而那狐妖故意引我們到山洞中,她說是尊上料到我們會來。”
“狐妖離開時,是有人撕破空間,將她帶走……這種能力就連最高境界的合體期也達不到,若這人是她口中的尊上,事情將會變得更加棘手,”葉還真道。
“如今只能快點趕回城,將城中的民眾們移出去,再由各大門派將血屍鎮壓,”傅雪客邊撫摸著懷中人柔軟的頭髮,邊說著事。
幾人加快速度往城中趕去。
離城池越來越近,肅殺聲和血腥味也愈發明顯,傅雪客等人心道一聲不好。
沈疏蘅悠悠醒來,一醒來她就看見了紛飛的戰火,將這座靜謐的水鄉小城攪得天翻地覆。
她倏地瞪大眼,似乎不敢相信眼前所見的一切,她們離開前一切都好好的,還特意設下了法陣罩住了這座城,不該如此快就城破了。
“不好!”沈疏蘅驚呼道,“我們趕快過去看看。”
沈疏蘅從師尊懷中出來,銀白長劍出鞘,在空中散著寒光,如同清冷的月光。
“按道理,法陣不該這般快就被攻破了,莫非是裡面有魔族的奸細,”月白說出自己的猜測。
“看看便知道了,”傅雪客和沈疏蘅一起禦劍。
青石板鋪成的小路上,本該是帶著江南水鄉的溫婉氣息,此刻卻飄蕩著冰冷的屬於死亡的氣息。
橫七豎八的屍體躺在青石板上,屍身裸露的傷口處還在不斷流著鮮血,將身下的青石板路染成了血色還不夠,似乎要將這一處地方徹底淹沒成血海。
“我們在這,城主在魔族來攻城時,故意將法陣陣眼破壞掉,他獨自一人跑了,”楚青水的半邊臉都覆滿了鮮血,她朝同伴們揮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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