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白長劍出鞘,劍刃的寒光壓下了廳內的燈光。
“別怕,為師會護好你的,”傅雪客的手放在沈疏蘅臉邊,溫柔的注視著她。
沈疏蘅微仰著頭,望著師尊,“阿蘅不怕,阿蘅希望日後也能將師尊護在身後,對師尊說出同樣的話。”
圍住她們的妖立刻喚出法器,與她們打鬥起來。
沈疏蘅的劍與師尊的劍配合得天衣無縫。
兩道銀白劍光一防一守,沈疏蘅執劍,揮出一道道劍芒朝靠近師尊的妖飛去,她絕不讓這些妖有機會傷到師尊。
傅雪客舉劍橫斬,頓時雪浪翻湧,沁入骨髓的寒氣朝妖群們撲來。
其實傅雪客隨時就可以取這些妖們的性命,只是她察覺到了其中蹊蹺。
此處千年前是妖族的領地,卻被人族佔領了,這些妖應是極恨城主的,怎會心甘情願的聽他擺布。
妖族和魔族與人族不同,他們天生就能直接獲得來自血脈的傳承,也包括記憶。
傅雪客斬出一劍,這一劍與往常她殺敵的劍氣並不相同。往常她的劍氣帶著凜冽寒意,而此刻的這一劍卻是帶著清正之氣,仿佛浩大春雪洗滌濁世。
千堆雪乘風而起,雪海翻湧,吞沒了圍住他們的妖,將他們全都卷到了一邊。
她輕輕一躍,跳到半空中,揮出一道劍氣朝城主斬去。
城主嘴唇翕動,他念出一串串咒語。
驀得,一隻妖竄到了城主身邊,準備以身擋住傅雪客的劍氣。
這一劍若是撞上她,她只能落得個魂飛魄散的下場,她想離開,但身體卻被一種力量禁錮,無論如何掙扎都動不了。
傅雪客見狀,臨空踏步,來到自己方才所揮出的劍氣面前,她持劍抵擋住她的劍氣。
驀得,葉管家忽的出現,站在了傅雪客的背後。
他趁傅雪客與劍氣抵擋時,不能分心,準備一刀捅穿她的心臟。
沈疏蘅見到突然出現在師尊背後的人,她發了瘋一般衝出去。
不斷有妖上前阻攔她,所有靈力她匯聚在她的雙手上,她持劍劈開了所有阻擋在她面前的人。
沈疏蘅手中的劍迅疾如電,劍在她手中不再是實體狀的,而是成了幻影,她揮劍的速度快到人眼都不能看清。
她不停的揮劍,一陣陣溫熱的鮮血也源源不斷的灑在她臉上,衣服上。
她天青色的袍子上全是血點,如一樹血梅花落在上面,鋪成一副妖異的圖畫。
沈疏蘅來到傅雪客身邊時,她早已像一個從血海中爬出的人。
全身上下,只有她的眼睛未被鮮紅暈染,是冷到極致的幽黑。
她一劍捅進了葉管家的脖子中。
葉管家的喉管被割破了,他不能說出完整的話,只能發出咒罵似的吼聲。
沈疏蘅將插在他脖子中的劍用力轉動,又是溫熱腥臭的液體灑在她面上,在她的臉上緩緩流淌。
葉管事徹底沒了聲音,他狠毒的咒罵聲隻短短響了一會。
有些血液順著劍滴落到了沈疏蘅的手上,冰冷粘稠的血液流滿在了她的指縫中間。
傅雪客擋住了自己揮出的劍氣之後,她倏地就越過了所有人,直接出現在了城主面前。
銀白劍芒亮起。
咚的一聲,人頭落地,在地上彈了幾下後,最終躺在了地上。
城主的人頭還瞪著眼睛,他眼中的畫面還停留著死前看的一幕,白衣翩飛的女人和迅疾的劍光。
傅雪客朝沈疏蘅走過去,站在了她的面前。
沈疏蘅想伸手,碰一下師尊,卻在發現自己的手上全是血,她的身上同樣也全是血。
她下意識的退後了一步,她現在渾身都很髒,而師尊卻還是一身雪白,如皓月當空。
她不能弄髒她,明月就該掛在空中,而非墜落在地沾滿汙垢。
傅雪客清楚地看到了徒弟突然後退地舉動,她又上前一步,用一隻手將徒弟按進懷中。
她的另一隻手放在了徒弟覆滿鮮血的臉上,試圖用手幫她擦乾淨。
她這樣做只是徒勞,她的手隻染滿了鮮紅,卻並未擦乾淨徒弟的臉,上面還是鮮血覆蓋,只露出一雙黑色的眼睛,凝視著她,時而眼睫顫動。
沈疏蘅身上的鮮血渲染到了傅雪客的白衣上,是雪地裡落了一地的梅花瓣。
“師尊,這樣是擦不乾淨的,要用潔淨術,”沈疏蘅糯糯的開口。
傅jsg雪客這才反應過來,她急忙施了幾個潔淨術。
“別殺這些妖,求求你們救救他們,他們也並不想與你們為敵,”驀得,一個女聲傳來。
一隻妖從地上艱難的爬起,“呵,城主的女兒何時變得這麽好心了。”
“哦,城主死了,契約自然移到了你的身上,我們死了,你們就損失了一些妖奴。”
“假惺惺!”
沈疏蘅心中閃過詫異。
城主的女兒此時出現卻並不關心自己父親的死亡,而是關心這些妖。
第18章
城主的女兒走到沈疏蘅的身邊,面色淒苦,眼中淚光閃爍。
“求你救救我的族人,他們並所作所為都是被強迫的,他們也很恨城主。”她朝躺在地上的妖們看了一眼,轉過頭來,慢慢朝沈疏蘅跪下。
沈疏蘅對於她的舉動異常不解,城主的女兒怎麽會把妖們稱為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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