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再給我倒半杯嗎?”
“不可。”
“真是小氣,”她往後仰靠在椅背上,看向傅雪客的側影,在陽光下卻只能看見朦朧的光影,有些晃眼睛,她眨了眨眼。
身上暖洋洋的,日光浸泡了她,明亮的日光仿佛成了柔軟的水流,推著她的意識流向深處。
她在椅子上,坐著睡著了……
傅雪客望著天邊漸漸黑了下來,她轉身,看向睡著的人。
她俯身,輕輕推了推沈疏蘅,“醒醒。”
她一連喊了幾聲,沈疏蘅都未醒來。
最後她放大聲音,“快醒醒,口水快流下了。”
沈疏蘅猛地彈起身,手慌亂地在臉上胡摸一把,才放下心來,“我沒有流口水!”她理直氣壯。
“那是因為我替你擦了。”
她半信半疑地又拿手指按了按臉,狐疑地看著傅雪客。
昏暗光線下,傅雪客神色端莊,端的是一副光風霽月的模樣,一點也不像會說謊的樣子。
她有點心虛了,莫非她睡著後,真的流口水了,這可真是有失她的顏面,她眼神閃爍,不敢去看傅雪客。
她迅速背對著傅雪客,搬起椅子,“我將椅子放回,我們就去逛夜市,師尊有想要買的東西嗎?”
“沒有。”傅雪客看著她搬起椅子的笨拙背影,眼中閃過一絲戲虐。
“我們等下去逛逛,說不定你會有想要買的,”她有一搭沒一搭地瞎扯,將話題偏離到與自己睡覺流口水,毫不相乾的地方上。
她真聰明,這樣師尊就不會扯著這個事,一直笑她了。
兩人來到夜市內。
這裡的燈火不知道是什麽特殊材料點燃的,燈火斑斕絢爛,五光十色雜糅進眼中,好像熟透到軟爛的各色水果堆疊滿整座房子,到處都是它們,濃鬱的甜膩果香。
人聲喧鬧,唧唧喳喳之聲不絕於耳。
沈疏蘅拉著傅雪客在街道穿梭著,眼睛掃過一個個小攤,突然她看到一處擺放著許多鳥籠的攤子。
一隻紅臉鸚鵡在許多隻鳥中,顯得格外明顯,沈疏蘅一眼就看中了它。
鸚鵡羽毛是白色的,但頭頂豎起的一撮毛,卻是嫩黃色,臉頰上還有兩個圓圓的紅印,像偷了別人胭脂瞎摸在臉上。
她看了看傅雪客,又看了看那隻鸚鵡,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
她要教鸚鵡說師尊的壞話,比如壞女人,小心眼之類的。
光是想想師尊冷著一張臉,聽著小鸚鵡不停重複罵她的話,卻又不能拿它怎樣,想想就覺得好玩。
“師尊,我要買鸚鵡,你看它看起來好可愛!”她雙眼放光。
傅雪客:“你想要什麽,就去買。”
“老板,我要這隻紅臉小鸚鵡。”
“好嘞,兩塊中品靈石,”老板遞過裝著鸚鵡的鳥籠。
沈疏蘅付了靈石,接過鳥籠。
這可是師尊準許自己買的,未來鸚鵡說師尊壞話時jsg,她要讓師尊知道什麽叫做,自己給自己挖坑。
“師尊,這隻鸚鵡,看起來又蠢又可愛,”她提起鳥籠,仔細看了看,隻覺得鸚鵡那個紅臉蛋和一撮嫩黃的毛,怎麽看,怎麽可愛。
傅雪客沒看鸚鵡,而是看向她,微微頷首,“是的,又蠢又可愛。”
“蠢貨,蠢貨,”鸚鵡忽然張嘴。
沈疏蘅震驚地看向鸚鵡,鸚鵡也瞪著自己黑豆豆似的眼睛,一人一鳥大眼瞪小眼。
不是!這鸚鵡,怎麽先罵起她來了。
老板聽到鸚鵡罵人,擦了擦額頭上並不存在的冷汗,尷尬道:“畜生嘛,它那裡知道自己說的話是什麽意思,它沒有罵您,只是學了別人這樣說。這街上每天人來人往,許是讓它學了進去他們說話,您回去好好教它。”
“退您一塊靈石,”老板不舍地拿出剛收好的靈石,還沒捂熱就要退了。她心裡盼著這個客人快點走遠些,生怕等下鸚鵡又口出狂言。
沈疏蘅決定回去後,要好好教一教這隻鸚鵡,怎麽學人說話。
“師尊,我們再去逛逛別的,”她道。
“不去,不去,”鸚鵡尖著鳥嗓。
“沒和你說話!”她氣鼓鼓地看向鸚鵡,要不是她知道,這是隻未開靈智的鸚鵡,她都要以為它在故意針對她了。
遠處,一個身影在人群中跌跌撞撞地穿梭著,她的衣袍上沾滿了烏黑的泥土和褐色的血跡,她眼底一片通紅,兩眼絕望的在人群中搜尋著。
“髒死了,別亂撞人,真晦氣!”有被她撞到的人,嫌惡地拍拍身上被她碰到過的地方。
近了,近了就快近了,她艱難的張開眼睛,努力地望著,她眼睛腫脹的發紫,顯然是被打成這樣的,就連臉上也都是青一塊,紫一塊,高高腫起,鼻腔內還在不斷流著血。
她就連呼吸也是疼的,胸口的肋骨好像斷了幾根,一吸氣肺部就似被尖銳的物體刺著。
可是,她不能停下,那個希望盡管渺茫,她也要去抓住它。
她搖搖晃晃的地跑著,一不小心,又撞到了別人,被人一把推倒在地,她不顧身上的疼痛,迅速站了起來,往前跑去。
沈疏蘅和傅雪客也注意到了,前方人群中傳來的異況。
沈疏蘅定睛一看,那人是小黛!
可是她不是在酒樓中嗎,怎麽會變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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