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才會花費如此多精力,去尋找和煉製它們。
她先去了趟萬年前,將這兩樣東西交給了這個時代的魔君。
最後她回到了,離開師尊的那個時間點。
她還有最後一件事,做完,便可和她相見了。
她要找到要吞噬此處天道的仙人。
她閉眼,放出自己的神識。
她的神識如今已浩瀚無比,她的神識在荒域尋到了那個人,對方也發現了她。
她面前的空中出現了一道裂縫,一隻手伸了出來,那是一隻漂亮的手,手指纖細修長,膚色如玉。
她記得那隻手,是當初帶走狐妖的那隻手。
裂縫中一個女人走了出來,滿頭銀發垂到腳踝,紅衣無風而動。
一時之間,地動山搖,天崩地裂,紅衣女人腳下所處之地,竟在瓦解,不,應該說是消失。
沈疏蘅躍到空中,方才所站之處,竟消失不見了,如果她人還站在她,不知道她會不會也跟著消失。
那人手中沒有武器,只是憑空的一指,一點,山川樹木,化為了利刃,利刃作囚籠,囚住了她。
前後左右,上下,皆是朝著她的尖利劍刃。
避無可避,那便破!
劍光若虹,耀眼白光自密匝匝的劍籠中迸射出,劍籠化作粉末落下。
天光驟暗,竟是龐大的陰影覆蓋了她,她身後站著如山巍峨的法相虛影,法相的手掌猛拍向她。
她想躲開時,地上的草叢眨眼間,化作粗壯的藤蔓,纏住了她。
巨掌離她的頭越來越近,僅有一指之隔,眼看她的腦袋將會再那手掌下如同西瓜一樣破碎。
金色法相倏然出現,截住了那隻巨掌,那是她的法相。
她從藤蔓中脫身,提劍與那人近身纏鬥。
劍與劍相撞,火星四濺,劍嘯之聲不絕於耳。
兩人身法越來越快,肉眼只見一道白光與一道紅光不斷相撞。
幾式劍招下來,她竟覺得對方的劍招,有些熟悉,和仙魔塚內那位前輩的劍招很像,只是兩者的劍意卻天差地別,前輩劍意疏朗似長風浩蕩,綿綿不絕,而對方的劍意卻狠戾似毒蛇陰冷,不死不休。
此劍何解?
陰毒之物固然強大,可永遠敵不過這世間的浩然正氣。
她劍勢陡轉,大開大合。
劍光耀耀,灼人眼眸,對方那如毒蛇陰毒的劍在她手下,開始節節敗退,好似真似那毒蛇,懼怕盛大光明。
劍尖刺穿她的眉心,一點殷紅在白發女人眉間暈開。
沈疏蘅收手抽回劍尖,抽出對方的神魂。
“道友,等一等,”溫潤的嗓音傳來。
“前輩,”沈疏蘅看清了來人。
“小道友可還記得當初的約定?”
“記得,可我不想留下她的命,她做了那麽多惡事,邪祟重新復活想必就是她所為,還慫恿修仙者拿活人獻祭,煉製出血屍,她還妄想取代天道。”
青衣女子笑了笑,“且聽我言,有另一種方式更能懲罰她。”
“抽去她的仙根,留下她的記憶,讓她永墮六道輪回,清醒地看著自己一遍遍經歷生老病死離別苦,在人世的泥濘中掙扎。”
“她所造惡果頗多,輪回後,必將背負業果,命途多舛,永無解脫。”
沈疏蘅點頭,親自抽去了她的仙根,讓她再無成仙的可能。
她想了想,從前是仙人,明天說不定變成了畜生,或是別的什麽,再加上造業多了,命比常人更加慘,這和神魂俱滅比起來,她甚至覺得神魂俱滅要好些。
其實仙根人人都有,只是優與劣罷了,人人都有成仙的可能,優質的仙根,也是宿世積累苦修而來。
而被抽去仙根的人,日後便再也不會生出仙根來。
“小道友,此番多謝,你日後回上界,我必登門拜訪,我先離去了。”女子說完化作青色流光向天而去。
她也往魔域方向飛去。
院中靜謐,隻聞蟲鳴。
暖黃的燈光從門外映出,她站在門口,推門而入。
“師尊,我回來了。”
傅雪客放下手中的書卷,抬眸笑道:“這半日,你去哪了,還給為師留了字條。”
“我說,我去拯救世界了,師尊相信嗎?”
傅雪客笑了笑,眸光瀲灩似月華,“為師信。”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