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長老長歎一聲,“罷了。”
他隨意地一揮袖,一冊功法落到魏珺的手中。
上書《烈陽決》三字。
這是他們烈雲峰一脈相承的秘法,但更多時候都被束之高閣,更像是禁術。
因為烈陽決雖然強,但需要十分堅毅篤定的意志力。反之,則會被心魔所惑,下場淒涼。
看著魏珺離開時的背影,青年瘦瘦高高,一步步沒入屋外的黑暗中。
那一瞬,二長老忽然想起了很久很久前的事。
那是晏昭剛被掌門帶回來的時候,小小的女童睜著雙乾淨的純黑眼瞳,不哭也不鬧,就那麽安靜地看著眾人。
掌門偷懶,怕麻煩,就隨手將照顧晏昭的包袱扔到了當時年紀最小的魏珺身上。
晏昭最開始練劍時,用的正是魏珺給她削的竹劍。
那時流雲宗的人經常能看見少年抓耳撓腮,無奈地對女童說道:“這已經是你用壞的第十六把竹劍了,沒有下次了。”
但下次,女童手裡永遠有一把嶄新的竹劍。
二長老閉上眼,再次沉聲歎道:“……何至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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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珺回到自己的房間,推開房門時腳步停頓了一瞬。
他眸光乍寒,“誰!”
暗處有黑色的霧凝實,漸漸勾勒出女人窈窕的身形。
黑袍下半露出豔麗的唇色,她輕笑:“小朋友,這麽激動作甚,到時候若引來了道虛,我看你如何解釋。”
見到是她,魏珺眼中的警惕之色漸漸褪去,皺起眉不悅地道:“你既然都知道危險,為何還要來流雲宗內找我?”
女人嘖嘖道:“你們男人呀,一個兩個,動不動就這麽凶。”
“我記得我走的時候,”她笑著比劃了一下jsg,“你才只有這麽高點。”
“修為不見漲多少,脾氣倒是愈發凶了。”
魏珺磨牙:“有事就說事。”
女人聳了下肩,“好吧。”
“你我是同盟,你想搞垮晏昭,我想搞垮流雲宗。”
她微笑,“所以呢,今日我是來給同盟送好消息的——道虛這段時間會閉關,大長老那個老頭有心無力,龍虛秘境的鑰匙多半會交給烈雲峰保管。”
“你趁機將它偷來,”她翻開手心,上面是顆幾乎能以假亂真的藍色晶體,“把假的換上去。”
魏珺沒接,只是望著她冷冷地道:“我為什麽要冒著那麽大的風險做這件事?”
女人笑了下,“自然是對你有好處。你師父應該有跟你說吧,這次龍虛秘境中有大機緣。這鑰匙可不僅是打開秘境的鑰匙,還是引領方向的路標。”
她牢牢抓住了魏珺的死穴,“你也不希望這樣的好事落到晏昭頭上吧?”
魏珺眼神閃了閃,忽然問道:“你就這麽篤定我會答應?”
女人攏了攏身上的黑袍,那雙極為紅潤的唇牽起愉快的弧度。
她像是聽見了什麽特別好笑的笑話,樂不可支,掩唇笑道:“小朋友,你好天真啊。”
“從你決定和我們合作的那天起,你就已經喪失了拒絕的權利。”
“踏上我魔域的船,還妄想能獨善其身嗎?”
……
……
花映醒來的時候,晏昭已經如常早起去練劍了。
她揉了揉眼睛,慢慢悠悠地從床上爬起來。
不得不說,修士的身體就是不一樣,昨晚上被翻來覆去地折騰成那樣,一覺醒來仍然神清氣爽,甚至覺得還能大戰三百回合(劃掉)。
花映施了個訣,床邊的法衣自動整整齊齊地穿在了身上。
她瞥了眼被踢到遠處的鞋子,正準備如法炮製的時候,晏昭推門而進。
花映便朝著晏昭伸出了手,甜滋滋地喊:“師姐,要抱。”
晏昭走過去,唇角動了一下,“懶貓。”
厚臉皮的花映絲毫不為所動,她只是隻漂亮的小貓咪,小貓咪懶點怎麽了?
晏昭伸手將她摟住,徑直抱到了桌邊。
她垂下眼,就看見花映光著的一對赤足。
腳踝纖細,露出的秀氣腳趾圓潤乾淨,跟蚌殼裡的珍珠一樣。
她招手,靈力托起地上的鞋子。
花映坐在美人師姐的腿上,正美滋滋地準備穿鞋時,卻見晏昭彎下了腰。
就著這個姿勢,晏昭直接托起她的腳踝,將鞋給她套上。
花映愣了下。
師姐總是看起來像高山上的一捧白雪,又像居於月宮的仙子,聖潔而不可接近。
但此刻,師姐卻彎下腰,那雙持劍的手握住了花映的足弓,神情認真地為她穿著鞋。
她心裡突然就軟成了一灘水,湊到晏昭側臉上啵唧就是一口。
晏昭勾了下唇,道:“收拾好了,我帶你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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