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輕觸,顧見瞳點了進去。
[班長]:@顧見瞳,小瞳總,慕傾月回國了,我們為她辦了個洗塵宴,你來不來?
顧見瞳的動作頓了頓。
美豔的臉上浮起譏誚的笑,她回復:如果是喪宴我就去。
同學群裡沉默了片刻,幾個老同學開始打起圓場,乾笑著說哈哈哈小瞳總可真是幽默。
顧見瞳冷笑一聲,將手機拋到一旁。
幽默?
她說的可是實話。
顧見瞳這小半輩子過得順風順水,以前是吃穿不愁的顧家大小姐,後來是商場上如魚得水的小瞳總。
唯一栽的跟頭,就在慕傾月身上。
要不是殺人犯法,她當年就給慕傾月辦喪禮了。
想起那些糟心的往事,顧見瞳眸色微沉。
算了,還是想想明天跟那小孩簽約的事吧。
-
“滴——前方到站B市音樂學院,請下車的乘客做好準備。”
喇叭聲使得昏昏欲睡的花映一下子清醒過來,她將手機揣好,背上琴包走到了後車門等待下車。
公交車悠悠停下。
花映跳下台階,踩在了鋪著鵝卵石的小路上。
順著這條路一直往前走個幾百米,就是音樂學院的大門。
唯一的缺點,就是四周是片深黑的灌木叢,蟬鳴蛙聲此起彼伏。
學校又是最喜歡出些稀奇古怪傳聞的地方,論壇上常有說夜裡在這看過詭異的黑影之類的討論。
晚上從這裡過時難免有些瘮得慌。
可能是電壓不太穩,旁邊的路燈忽明忽暗,將地上的影子襯得時長時短。
走了沒多久,花映恍惚聽見了腳步聲從身後傳來。
隔著她不遠不近的距離,並沒有加快或者減慢,顯得很是隨意。
也許是因為這樣陰森的氛圍裡,總會讓人聯想起不好的傳言。
花映握住手機的手緊了緊。
她裝作調整琴包時偏了偏頭,余光往後瞥去。
看不太清晰,只能分辨出應該高高瘦瘦的男生。
身形有些眼熟,好像是……花映仔細想了想,才想起來。
好像是公交車上,坐在她身後的那個年輕男人。
前面已經能看見學校門衛室的燈光,花映心下一定,加快了腳步。
她豎起耳朵仔細聽,身後那道腳步聲依然不緊不慢,並沒有追趕她的意思。
看來是她想多了。
刷卡進入學校的時候,花映緊繃的神經終於松懈下來。
應該就是個同學校的同學,碰巧坐了同一輛公交車一起回來而已。
“肯定是最近恐怖片看多了,我怎麽疑神疑鬼的。”
但頓了頓,花映還是問系統:“統統,能不能查到剛剛那個男生的數據資料?”
系統很快回復:【不能,接觸不多,無法計算。】
系統並不是萬能的。
它要獲取情報,也得借由花映的手觸碰這個世界。
“接觸不多”意味著她跟那個人並不熟識,彼此之間也並沒有什麽交往。
聽到這話,花映才徹底輕松下來。
並對三歲小統提出嚴肅批評,“以後看恐怖片不許拉著我一起!”
系統:【嚶。】
花映哼著小調往寢室樓走去,並沒有注意到,隔著一扇學院的門,小道對面站著個人。
男人身形頎長,黑色的運動服和周遭的陰影融為一體。
帽簷微微抬起,露出散亂墨發下的一雙眼。
順著他看的方向望過去,是白裙少女的背影。
蝴蝶結絲帶在風中揚起漂亮的弧度。
-
在花映哼唱著美美洗澡,期待著明天和顧見瞳再次見面的時候。
遙遠的鄉下,花家依舊燈火通明。
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正坐在門口地上,燈光映亮那張布滿青春痘的臉。
他緊緊皺著眉,粗聲粗氣地喊:“我不管!我同學都有最新版的球鞋,我也要有!”
花母在他旁邊一臉疼惜地勸:“小寶啊,好好好,要什麽都好說。你快從地上起來,多涼啊!”
花皓抬眼看她:“真的給我買?”
“這……”花母哽了哽,“錢都給你交興趣班的學費了,家裡沒多余的錢了。”
一聽這話,花皓的眉心皺得更死,不假思索地道:“那就讓花映打錢啊!她白吃白住在家裡待了那麽多年,買點東西給我怎麽了!”
“對!”這回附和出聲的是花父。
花父抽著旱煙,砸吧出一個嗆人的煙圈。
他抖了抖煙灰,“我們養了她二十多年,皓皓又是她的親弟弟。那個什麽……球鞋是吧,就該讓她買!”
花母遲疑了一下,“但是花映才剛打的錢……”
一旁感覺有戲的花皓立刻從地上爬了起來,搖著花母的手“媽媽”“媽媽”地一頓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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