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混得這麽慘?”花映捂著頭,難以置信。
系統給予肯定:【就是這麽慘,你還欠同事一千的醫藥費, 記得還。】
花映:栓q。
她掀開被子,探手去翻自己的手機。
解鎖以後,看到了一長串的未接電話。
有幾個來自於她兼職的酒吧老板,大概是問她怎麽曠工了。
另外十幾個未接號碼備注著“媽媽”。
花映決定先給家人打回去, 電話響了沒幾聲就被接起。
“喂……”
花映一聲“媽媽”還沒來得及說出口, 就聽見手機對面傳來女人的大嗓門:“你個死丫頭搞失蹤是不是!給你打了多少個電話都不接, 你弟弟還等著用錢呢!”
花映:“……”
“我住院了,媽。”她打斷那喋喋不休的中年女音。
那邊安靜了幾秒, 女人“哦”了聲,問道:“醫藥費貴不貴?”
花映覺得有些好氣又好笑, 但根據記憶,這就是這對母女一直以來的相處方式。
在她說不貴之後,女人的聲音再次高昂起來:“那你還不快點打錢,皓皓的補習班這周六就要交費!”
花映承諾了會盡快之後,女人才結束了一連串的語言轟炸。
掛斷電話後,花映果斷地把備注改成了“吸血鬼”。
她出生在鄉下並不算富有的家庭,更要命的是,這家人重男輕女。
自從有了兒子花皓以後,看她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說是女兒,但更像個掛名的婢女。
後來花映憑借自己的努力,考上了B市最好的音樂學院。
結果錄取通知書到的那天,差點被花父花母直接撕掉。
那一幕成了她每個深夜裡難眠的噩夢——狹窄而陰暗的房裡,中年男人和女人眉頭緊皺,看著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隻討厭的蒼蠅。
她第一次學會反抗,搶過錄取通知書死死地抱在懷裡。
藤條狠狠落在她的背上,抽出道道嚇人的青紫。
門邊的小男孩拍著手叫好,似乎還嫌打得不夠重。
“你怎麽這麽不懂事!這麽貴的學費,我們怎麽出的起!”
男人罵了聲句粗口,向著她啐了一口,“賠錢貨就是賠錢貨!”
女人的聲音跟著響起,尖細得如突然撥高的弦,“就是,有這個錢,不如多給我們小寶買幾件衣服。”
“你要是真的要讀,我們可不會出一分錢!”
一直都是這樣。
花皓是他們的小寶。
而她,只是個賠錢貨。
國家有助學貸款,但花家父母不同意做擔保。沒有辦法,她只能在靠自己四處打工,才湊齊了自己的學費。
那時,少女以為逃離了那個以家之名的囚籠便是結束。
但那其實只是另一場噩夢的開始。
從鄰村去過B市的人口中打聽到花映能賺錢以後,花家父母開始隔三差五地要求她打錢。
如果不答應,他們就威脅要鬧得整個學校都知道她是個不孝女,讓她根本讀不了書!
花映知道,這不僅僅是狠話,他們真的做得出來這樣的事。
為了得之不易的讀書機會,她只能一次次屈服。
“嘖。”回顧了一遍悲慘人生,花映憤憤不平,“生產隊的驢也不敢這麽使喚啊,既要馬兒跑,又不給馬兒吃草,天底下哪裡有這樣的好事!”
“這要是在上個世界,我高低得給他們表演一手清光劍法。”
系統:【咳咳,注意人設我的寶。】
花映撇撇嘴,給同事轉帳了醫藥費,辦了出院手續後從醫院離開。
回到學校,寢室裡並沒有人——已經大四了,都忙著在準備畢業設計。
跟別的室友桌上擺著的一堆jsg散發著金錢氣息的瓶瓶罐罐比起來,花映的桌面簡樸得過分。
洗面奶用的是不超過二十塊錢的牌子,牙刷牙膏都是超市裡最便宜的一款。
甚至面霜,用的還是某國民品牌的袋裝嬰兒霜。
花映看笑了,轉身拉開衣櫃。
清一色的棉T長褲,沒什麽講究,勝在便宜好穿。
她坐在椅子上,一抬頭就對上鏡子裡的自己。
用手指戳了戳白皙順滑的臉蛋。
還好,她有張天生麗質的臉。眉眼清純,偏偏眼下有顆淚痣,添了幾絲莫名的繾綣。
是最容易獲得好感的校園女神印象。
雖然女神……有點窮。
手機震動了一下,是來自酒吧老板琴姐的微信消息。
〔琴姐〕:小花,身體好點了沒?
〔摘朵小花吧〕:好多了,謝謝琴姐關心,明天就能繼續去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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