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拿……
這些天來,她所收集到的時間法則又實在不夠。
裴離猶豫了一陣,最終還是將這些時光石放進了空間袋裡面。
回到房間裡的時候,許是帶起了一陣涼風,床上的花映輕輕打了個呵欠,含糊不清地喊了一聲她的名字:“裴離。”
裴離應了聲。
“你剛剛出去了嗎?”花映艱難地睜開眼,瞥了眼外面的沉沉夜色。
“這大晚上的,你出去做什麽啊?”
裴離頓了頓,回答道:“沒什麽,只是聽到了院外有貓叫,想給你抓一隻來玩玩。”
花映睡得迷迷糊糊的腦袋卡頓了下,“明光書院怎麽會有貓呢?”
“所以應該是我聽錯了。”裴離重新回到床上。
她伸出手,給花映掖好被角,輕聲道:“無事,睡吧。”
裴離探手將人圈進懷裡。
她的體溫偏涼,在這溫熱的夜裡,像是一塊透著冰爽的涼玉。
花映不自覺地往她懷裡拱了拱,再次睡了過去。
裴離卻只是睜著眼,想著那些突然出現的時光石,神色莫名。
-
醒來以後。
裴離便找了個借口,讓花映回去雲影院了。
她獨自坐在房間裡,沉思半晌,打開了裝有蛇族內丹的小匣子。
經過時間法則淬養的內丹,外面的紅色更加深了幾分。
她猶疑地拿出了空間袋中時光石。
那些時光石的數量完全能夠支撐她將這份殘損的內丹修補。
要用嗎?
裴離默然地看了片刻。
這是她一直以來想要達成的目的,但是在將內丹放往時光石之上時,她的手頓了頓。
腦海中忽然浮現小花妖的彎眉淺笑。
如果沒有了靈力,她還要怎麽待在花映的身旁。
裴離手心握緊,慢慢地縮了回來,將時光石放回原處。
她走到床邊仰躺而下,很是疲倦地歎了口氣。
世界安靜下來,胸膛裡的心跳聲清晰可聞。
甚至,她好像還能聽見血液衝撞血管的聲響。
從她懂事以來,裴離就知道在她的身體裡面流淌著一半人修的血。
另一半,是蛇族的血脈。
這妖力並沒有給她帶來什麽特別的好處,除了遭受眾人的奚落和排擠。
每到月圓之時,她還要經歷一遍身體裡每條經脈被拉扯的痛苦。
如同詛咒一般,將要跟隨她永生永世。
不止是因為痛苦,這妖血對於裴離來說,是一生不幸的開端,更是種恥辱的象征。
後來裴離從藏書閣中找到一本古籍,古籍上記載,想要徹底脫離這種痛苦,只能吞服相應的蛇族內丹。
不過,副作用便是,她將失去現在所修煉的所有靈力。
從此以後,變成芸芸眾生中再普通不過的一份子。
在認識花映之前,裴離從來沒有放棄過這個想法。
對她而言,當修士還是當凡人都沒有什麽區別。
或許比起弱肉強食,勾心鬥角的修仙界,凡人還能另有一番樂趣。
可現在,裴離猶豫了。
花映是西洲最受寵愛的小公主,她的家人怎麽會容許花映和一個凡人成為道侶。
修者的生命歲月綿長,與之相比,凡人便是那滄海一粟。
她如何能甘願只和花映共處短短數十年。
可若是就此放棄……
裴離閉上眼,許久後,隻將蛇族內丹鎖在了箱篋中。
日複一日。
這夜晚。
正是月圓之時。
身體內傳來陣陣劇烈的撕扯般的疼痛,裴離容色蒼白,緊緊咬著唇。
正當她強忍著劇痛的時候,忽然聽見了耳邊傳來一聲輕笑。
笑聲裡透著嘲諷之意,打碎了夜的沉靜。
裴離抬眸,看見有人倚牆而站,黑衣和陰影幾乎融為一體。
“你還真是出乎我的意料。”玉嶺開口,眸光意味不明。
一個照面間,裴離突然知道了當時放下這些時光石的人是誰。
“你究竟有什麽目的?”她冷聲問道。
“我?”玉嶺輕輕笑開,下垂的狗狗眼看起來無辜得不行,“我只是想幫你而已。”
裴離不信。
玉嶺目光晦澀地道:“為何不用時光石?”
蛇族內丹分為兩半,可以隱約察覺出另一半的情況。
但他一直沒有從中感受到裴離使用過時光石的痕跡,所以才終於坐不住徑直趕了過來。
裴離冷淡道:“與你無關。”
玉嶺似乎是被這句話戳中了笑點,低低地笑出聲來。
“怎麽會和我無關呢?”
“你難道就沒有想過,你手中的那半內丹是怎麽來的嗎?”
裴離瞳孔微縮,急聲問:“什麽意思?”
內丹離體,保存不了多少年,如今是最後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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