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離裴離,快把種子放進裡面。”
裴離聽話地彎腰將種子放了進去。
這些事情是她從前從來沒有做過的,隨著時間推移,她竟然從中感受到了一點點的趣味。
終於將整個花圃大致都圈出來以後,花映丟下小鏟子,準備提著靈泉水澆在地上。
“等等。”裴離叫住她。
花映抬眸:“怎麽了?”
裴離走到她的跟前,彎了彎嘴角。
她沒有說話,而是直接抬起了手。手指間夾著一方潔白的帕子,柔軟的布料落到花映的額頭。
裴離動作仔細又輕柔地為她擦著額上的薄汗。
花映眸光一動,就能看進裴離那雙深邃不見底的墨瞳之中。
那最開始隱藏在層層疊疊的偽裝中的眸子,一點點地像她展露出最中央的溫軟。
那是不帶絲毫算計的柔情。
花映本來剛剛運動完就覺得熱,被那樣的目光看得更加臉上發燙。
“行了行了,”她說,“還要澆水呢。”
她從裴離的手邊快步溜走,帶著幾分落荒而逃的意味。jsg
裴離慢慢收回了手中的帕子,將手帕施了個清淨決後,整齊地疊放在袖袋中。
她目光轉動,準確無誤地落到忙著一杓杓澆水的那道纖細身影上。
在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時候,冷淡的眸光已經化作了一波春水。
她唇邊不自覺地翹起。
覺得花映實在是多此一舉,這院子中還需要種什麽鮮豔的花嗎?
她的小花妖,分明就是其中最漂亮奪目的一抹色彩。
花映哼著小調,澆水正澆得歡快。
別說,這種自己動手的感覺還真的很不錯。
看著眼前的花圃,她心裡頗有幾分成就感。
就是不知道裴離有沒有了。
身前突然落下一道影子,細白的手覆在了她拿著的木盂。
是裴離。
花映疑惑地抬起頭,對上裴離微彎的眼。
裴離說:“我來吧。”
花映道:“沒事,這很輕松的,我很快就好了。”
裴離並沒有放手,她望著花映,低聲道:“我也想試試。”
本來這事就是為了讓裴離跟這世界多點聯系,她既然願意親自動手,花映自然不會再拒絕。
花映乖乖地松開了手,從地上站起來。
她站在裴離旁邊,看著她的動作,不放心地耐心指導著。
裴離笑了,“就這麽放心不下我?你不是說這個很輕松嗎?”
“我這不是怕你沒經驗嘛,”花映撓撓頭,“雖然很輕松,但其實也是個技術活。”
裴離好笑地說:“我看你就是怕我弄壞了你的花種子。”
“哎呀,”花映捂住嘴,“竟然被你發現了。”
兩人對視一眼,忍不住同時笑出了聲。
院子中清風徐徐,枝頭葉片颯颯作響。白雲遮住了正熱的日頭,將天地都襯得柔和起來。
兩道不同聲色的笑音相攜而起,似是最悅耳的音符,匯成了一首和諧又歡悅的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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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映和裴離忙著搞花圃的時候,並沒有注意到,天光院外隱著一道黑影。
黑影倚在牆邊,聽到裡面傳來的佳人笑聲,臉色卻沉得更加厲害。
確認一時半會兒找不到機會後,他才轉身離開。
走出一段距離後,他忽然停了下來。
身後,另有一道修長的身影走了出來。
花修瑾盯著跟前的人,狐疑地問:“你為什麽會在這裡?”
他是來找花映的,結果竟然看見了一道“偷偷摸摸”的影子,從天光院那邊走過來。
其實玉嶺走的樣子看起來並不像進行了什麽偷雞摸狗的行為,只是花修瑾從來沒有在此處見過他,一時之間覺得有些可疑而已。
玉嶺轉過身,直視著花修瑾。
他眸中快速地閃過了些什麽,似乎是在分析著當下應該做出的最好選擇。
半晌後,原本緊握在袖中的手慢慢地松開。
玉嶺臉上的神色跟著放松了些,他很是自然地說:“今日休沐,我是想來找裴離比試的。”
明光書院並不阻攔弟子之間進行比拚,畢竟真刀真槍的戰場才永遠是最好的課堂。
因而不少弟子都會在休沐日對想要挑戰的對象發起比試的邀請。
這事很正常,不光是裴離,花修瑾就收到過不少挑戰書。
但這件事發生在玉嶺身上,他怎麽就覺得這麽可疑。
從進入明光書院以來,玉嶺可從來沒有對誰發起過挑戰。
“那你為什麽又走了,”花修瑾問,“裴離沒有答應嗎?”
玉嶺停頓了會兒,看著他意味深長地說道:“她在忙。”
忙?
休沐日裴離有什麽好忙的?
接觸到玉嶺的眼神,電光火石間,花修瑾突然好像明白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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