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以後,宋苗等人對她的態度居然好了不少,讓雲靄靄受寵若驚。
雲靄靄最終發現,只有跟著一起欺負秦旭淳,她才能擺脫怪胎的稱號,融進那個圈子裡。
她不敢去看昔日玩伴的眼睛,每當因此而享受到宋苗施舍般的一點點好意時,一顆心麻木惶恐又痛苦。
直到有一天,秦旭淳瘋了。
說瘋也不盡然,他神情冷靜得可怕,但做出來的事情卻讓人毛骨悚然。
為了讓快要高考的學生能補充營養,學校每天晚上晚自習都會給每個班發放牛奶。
那天的牛奶是秦旭淳領回來的,他神情脆弱又安靜地將牛奶發放到每個人的桌位上。
男生們照例鄙夷著,嘲笑著,講著葷素不忌的話來惡心他。
宋苗坐在最後一排,靠著牆懶洋洋地喝著牛奶。
見狀,得意地踢了踢前面的桌凳。
前面的座位就是秦旭淳的位置,乾淨的桌面上用黑色碳素筆寫著大大的“賤貨”兩個字,猙獰得張牙舞爪。
一直逆來順受的男生低垂著頭,忽然笑了聲。
宋苗不爽地想問他笑什麽,班裡忽然傳來此起彼伏的哀呼聲。高大的男孩們捂著肚子癱倒在地,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和她的跟班們,也都渾身無力地歪七扭八躺在課桌前。
全班保持清醒的只有兩個人,秦旭淳和雲靄靄。
秦旭淳從課桌裡掏出了一把偷藏的食堂菜刀,他拎著刀,先走向腳邊最近的一個男生。
那個男孩仗著自己長得高,沒少嘲笑他連籃球都不會打。當然,更過分的事情也很多。
每次欺負完秦旭淳,他還要笑嘻嘻地說:“你怎麽不笑,哭起來醜死了。變態就應該笑啊哈哈哈。”
於是秦旭淳面無表情地在他的慘叫聲中砍下了他的兩隻腳,然後慢條斯理地用宿管那裡借來的針線在他臉上縫上大大的笑容。
不知道牛奶裡放了什麽東西,教室的人連呼救都是有氣無力的,只能任由渾身沾血的秦旭淳走到自己面前。
班長是個戴眼鏡的男孩,他驚慌失措地看見秦旭淳拎著不知從哪裡搞來的鐵錘停在跟前。
班長是個偽好人,在秦旭淳向他尋求幫助的時候,毫不猶豫地將他賣給了宋苗。
他幫著在老師們面前掩飾罪行,得意地看著秦旭淳掙扎又絕望的樣子。
青春期的荷爾蒙躁動,對膚白清秀的秦旭淳起了獵奇的心思。但他卻將此怪罪在秦旭淳身上,堅信是對方變態惡心,自己清清白白。
於是他的頭被砸成了破碎的西瓜。
男生中最起勁的李四德,被秦旭淳用刀砍去了四肢,只能像是條蠕蟲般在地上爬動。
收拾完男的,秦旭淳轉而走向女生。
宋苗底下的小跟班劉雲悠,因為總喜歡在女廁所隔間裡對他肆意打罵,所以她死在了那裡。
秦旭淳滿身是血,眼神帶著麻木的冰冷。他將宋苗背著回寢室,讓雲靄靄跟上。
雲靄靄早就被嚇懵了,太過害怕隻好聽話地跟上去。
寢室裡,秦旭淳居高臨下地看著地板上死狗般的宋苗。
他嘴角浮現病態的冷笑,轉而看向瑟瑟發抖的雲靄靄。
“我不會殺你。”秦旭淳漠然地說。
“我要你好好活著,永遠記得這一幕。畢竟——”
他扯了下唇,聲音嘶啞:“活著的人才最痛苦,不是嗎?”
雲靄靄的腦子還在發懵,秦旭淳已經扯著宋苗,當著她的面,一起從陽台後仰著跌下去。
秦旭淳說得沒錯。
活著的人才最痛苦。
那些熟悉的同學慘死的場面,還有秦旭淳拉著宋苗跳樓前的那抹病態笑容,都在雲靄靄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她陷入無解的恐慌中,因為害怕,縮進了床鋪底下,好像只有這樣那些鬼影才不會找到她。
日記後面寫得非常狂亂,顯然那時雲靄靄的精神已經崩潰。
秦旭淳沒有殺她,但她終究還是痛苦地死在了自己的心魔陰影中。
塵埃落定。
強大的怨氣和殺氣,讓秦旭淳死後的靈魂成了不被輪回道容納的孤魂,最終這層關卡中的核心,一遍遍地重複著生前死後的一切。
他當時拉著宋苗一起死,死後兩人就成了共生魂。經常利用宋苗的身份偽裝成玩家。享受著貓捉老鼠般的快感。
但是,宋苗,或者說秦旭淳,這次失手了。
“天呐,”劉雲悠驚呼一聲,小聲嘀咕,“這也太慘了吧,那這些人確實挺該死的。”
花映提醒她:“你別忘了,你現在就是劉雲悠,對他而言確實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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