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前看清了那人的相貌,溫識君瞳孔一縮,猛的呼進一口腐臭,溫識君再也忍不住了,轉身跑到門外的一棵樹下吐了出來。
乾嘔了幾聲,她一天都沒有吃東西了,吐出來的全是酸水,抹點眼睛上的生理淚水,再次跨步走了進去。
站在一邊早就吐過不停地白玉向她投來敬佩的眼神,然而下一刻,一陣微風夾雜著屍臭吹了過來。
“嘔——”白玉又扶著樹乾大吐特吐了出來。
溫識君強忍著胃中的翻江倒海,再次走了了那張床面前,看清了那人的相貌,驚後退的一步。
是簪月!!!
她死了?
她居然死了!
溫識君不敢相信,幾日前還能看到她的簪月居然死了?
床上的女子穿著勁裝,脖子以下的身體全是血痕,然而那張臉卻是那樣的蒼白細膩,反覆是毫無瑕疵的瓷雕,讓人忍不住沉淪她的美麗。
溫識君仔細看著她的面容,確保自己沒有看錯才茫然走了出去。
看著不遠處的燈火,冷風呼呼吹來,吹得外面的大樹獵獵作響,溫識君隻覺得自己心中一片悵然,倒不是有多麽的傷心,更多的迷茫,就像是你每天能看到的一個活生生的人,平常三不五時的和你作對,然而就在某一天她突然離開了,這種惆悵感是讓人不知所措的。
她冷靜的交代簪月的身後事,讓白玉將她帶出來,打一口上好大的棺材,至少不要和那麽多的男人擠在一起。
溫識君回到了房間中,這間屋子很小,只有一張床和桌子,一入房間就將裡面的環境一覽無余盡收眼底。
看到了空蕩蕩的床,溫識君瞳孔一縮,著急的走了出去,看到路過的士兵,一把抓起她的領子,眼底充滿血絲,表情還有些猙獰,“季將軍呢?季將軍哪裡去了?”
那人被她的舉動有些懵,聽他重複幾遍才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
溫識君松開她的領子,跑到周圍問季子的身影,無疑得到得全是不知道,季子檸越來越擔心,她不敢相信季子檸受了那麽重的傷能去哪?又是怎麽去的,外面這麽黑還這麽冷要是出了什麽事怎麽辦?
就在溫識君急的快要哭出來的時候,一位士兵走了過來,指著城牆上的角樓說季將軍在上面等她。
溫識君三步並做兩步快步跑了上去,一跑到城牆上看到季子檸坐在石台邊慫了口氣,然而心中怒氣湧了上來。
她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受了這麽嚴重的傷,不好好躺著跑到城牆上吹夜風,還隻穿一件薄衫。
溫識君看到這一幕都快暈了,快步走上前想要將她拉回去,沒想到在她一走進的時候,季子檸出聲了。
“姐姐。”
溫識君停住了,怔怔地看著坐在石台上的女子,她目光平靜看向遠處的山野,眼底平和且孤寂,聲音中透露著不易察覺的難過。
“怎麽了?”溫識君心中的怒火全被一盆冷水潑了下去,柔聲對她說道。
“你說我們這裡是小說世界,所有的事情都有人為我們鋪好軌跡,那麽姐姐,你告訴我,我存在的意義是什麽?男女主的工具人嗎?”季子檸的突然轉頭,黑亮的眼睛認真的看著她,仿佛想要從她眼中得到一個答案。
“當然不是,你是獨一無二的,沒有任何人可以否定你存在的意義。”
季子檸笑了,可是那笑容顯得特別苦澀,“那為什麽我總是在失去。”
溫識君愣愣地看著她,突然不知道怎麽安慰她。
季子檸站了起來,面色平靜甚至帶著一點冷漠,從容且大膽地在石台邊走了起來。
這邊邊很窄,比季子檸一隻腳還要小,很容易從上面掉了下去。
溫識君擔心她掉下去,連忙在下面護著她,這台子說高不高,說矮不矮,正好與溫識君的頭平齊。
季子檸走到終點又反過身來,又沿著來時的路走了過去。
突然,她站定了,居高臨下地看著下面的溫識君笑了出來,“姐姐,那本小說是怎麽描述我的呢?”沒等溫識君回答,季子檸自說自話道:“惡毒,陰狠,兩面三刀,還是婊子?甚至是一個低賤的商賈之女,心比天高,意圖飛上枝頭變鳳凰。”季子檸的語氣越來越尖銳,到最後幾乎是自說自話的程度,好像說出這些話的不是她一樣。
“沒有,不是的。”溫識君搖了搖,想要伸手抓住她的腳卻被躲閃開。
“哈哈哈。”季子檸低低笑出聲來,對著溫識君笑道:“你肯定是覺得我心懷善意,柔弱可欺,可我告訴你,這些都是我,全都是我,我就是這麽自私歹毒,為得到目的可以不惜用進一切手段。”
“我知道,我都知道。”溫識君現在特別擔心她的精神狀態,在下面著急不已。
“不,你不知道,你以為的季子檸善良寬和,是一位為百姓著想愛民如子的將軍,可是我告訴你,不是這樣——”季子檸看著她笑了出來,隨後平靜地說道:“我心中無大義,倘若哪日真的兵臨城下或許就棄城而逃了,帶兵打仗,所做所說的一切全都是為了一個權字罷了,可是,那天你說讓我等你回來,所以我這麽做了,我為了全城的百姓戰鬥到最後一刻,那麽姐姐,我是不是沒有那麽罪無可赦。”說到最後季子檸聲音越來越委屈,眼睛紅紅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哭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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