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不期好奇地探頭往裡看去，她身高擺在那，幾乎沒有可以阻擋她視線的人頭，很輕易就看到裡面旖旎的場景。

　　狹小的車廂內，兩個穿著整齊得體綠色軍裝的女人抱在一起，她們似是為了躲避，時不時往窗外看有沒有人追過來。

　　曹心悅在唐韻精神緊繃往窗外看的空檔，踮起腳親了她的臉頰一下。

　　唐韻有一瞬間的錯愕，隨即臉頰微紅地推開了她，輕聲呵斥：“辦正事呢，正經點。”

　　宋不期：“……”她的眼睛睜得老大，剛剛的好心情蕩然無存，雖說只是臉頰吻，但還是很刺眼。

　　導演看著鏡頭滿意地喊了“哢”，“唐韻可以收工了，心悅再補個特寫鏡頭。”

　　導演的一句話製止住了曹心悅蠢蠢欲動要跟著唐韻離開的雙腿，含羞帶怯地看了唐韻一眼，隨即垂下眼眸，捂嘴偷笑。

　　唐韻見狀覺得她的反差有些好笑，曹心悅在劇組人緣很好，平時大大咧咧地和工作人員打成一片，在自己面前卻總是一副嬌羞的樣子。

　　曹心悅見唐韻對自己笑，臉更紅了，結結巴巴道：“唐老師，剛剛冒犯了。”

　　“沒事，都是為了拍戲。”唐韻輕笑著拍了拍她的肩，鼓勵道：“你剛剛表現很好，繼續加油。”

　　曹心悅聞言看著唐韻的眼睛更亮了，她小雞啄米似的點頭，似是受到了莫大鼓舞。

　　導演一直在鏡頭前看她們的互動，眼底笑意愈發明顯，眼睛一直盯著監視器，頭也不抬，問：“都拍下來了嗎？到時候用來做宣發。”

　　“都拍下來了，滿屏的粉紅泡泡。”攝影的聲音也帶著點興奮，這兩人有點好嗑。

　　唐韻打開車門下了車，往人群外走，袁圓圓舉著傘迎了上來。

　　唐韻視線落在平時休息的太陽傘下，沒見到小七人，她左右張望正要開口詢問，腳步頓住。

　　宋不期就站在人群外不遠處，她一直看著唐韻，眼神有些難掩的晦澀。

　　唐韻頓了頓，沒有來地心虛一下，她剛剛是不是都看到了？

　　宋不期站在原地沒動，唐韻抬腳往她那邊走去。

　　“不是叫你在那等著的麽，怎麽過來了？”

　　宋不期斂起剛剛複雜的情緒，面帶微笑說：“想看看你結束了沒。”

　　“結束了，等卸完妝我們就回家。”

　　“好。”

　　唐韻拍的是民國戲，妝容簡單，卸完妝換回便服也不過用了半個小時。

　　兩人坐上了黑色低調奢華的房車，司機依然是周生，袁圓圓和他坐在前排，前排和後排有擋板阻隔，隔音效果很好。

　　唐韻靠在後排座椅上，宋不期和她並排而坐。

　　車子緩緩啟動往唐家別墅開去，窗外景物快速略過，車廂內安靜得出奇。

　　“小七”唐韻輕聲喊她，宋不期耳朵動了動，側眼望她，“嗯？”

　　唐韻想問她是不是生氣了，不然為什麽上車這麽久都不和她說話。

　　如果小七生氣，是為什麽呢？因為吃醋嗎？

　　“剛剛看我拍戲，感覺怎麽樣？”唐韻迂回問道。

　　宋不期老實答：“不怎麽樣，我不喜歡看到你和別人這麽親昵。”

　　果然是看到了。

　　唐韻垂下長長的眼睫，指尖輕點在皮質座椅上，紅唇輕啟，故作不解問：“為什麽？拍戲而已，都是假的。”

　　看著唐韻那張不解的臉，宋不期心氣鬱結，輕咬下唇，不知道該怎麽形容那種嫉妒到要發瘋的心情。

　　太欺負人了，宋不期鬱悶地看向窗外，語氣有些悶，半真半假道：“你有了別的妹妹，我吃醋了。”

　　妹妹，唐韻聽到這個稱呼微蹙起眉。

　　唐韻戳了戳宋不期的手腕，宋不期轉身看她，本來還氣呼呼的臉看到唐韻湊過來的笑靨如花的臉瞬間破功。

　　小七看著自己的眼睛乾淨純粹，唐韻舌尖在上顎抵了抵，話到嘴裡打了個轉，換了個話題：“你怎麽突然就回來了？”

　　其實她想問，你回來是因為我嗎，但太直白了，問不出口。

　　“某人不是因為我畢業留在國外生氣了很久嗎？”宋不期語氣含笑又帶著幾分認真，“再不回來怕是進不了家門了，人也被人拐跑了。”

　　言語間都在說她回來真的是為了自己，唐韻心情莫名有些雀躍，唇角控制不住地上揚，嘴裡還要傲嬌幾句：“我沒有生氣啊，你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想做什麽就去做好了。”

　　“真的嗎？”宋不期挑挑眉，摩拳擦掌道：“我想做什麽都可以嗎？”

　　唐韻被她灼熱的視線盯著有些不自然，掩飾性地輕咳一聲收斂表情，一本正經道：“只要不違法亂紀，什麽都可以做。”

　　不違法亂紀，那就是說違背傳統意義上的道德也是可以的。

　　——

　　兩人回到唐家才不到六點，陳嫂年前已經退休了，她女兒接她到國外長住，唐諾沒再請做飯阿姨，家裡現在沒人，只有鍾點工每個星期會過來打掃三次衛生。

　　唐韻多在外面拍戲跑通告，唐諾平時應酬也多，她們在家吃飯的機會也少，沒請做飯阿姨也影響不大。

　　家還是那個家，這麽多年家裡擺設沒什麽變化，還是宋不期熟悉的樣子。

　　推開房間陽台門，一股淡淡的青草清香混合著花香撲鼻而來，宋不期微怔，抬腳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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