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白禮眼神陰鷙,死死地握緊手機,沒想到宋不期還挺好運,竟然被唐韻救了。
許白禮擔憂的聲音傳來,語氣頗為後悔:“小七遇到危險了?”他將鍋攬到自己身上,“都怪我,不應該和她吵架的。”
許白禮和她解釋,昨天宋不期生病,他和許初雨打算送她去醫院,宋不期死活不肯,他們在車上發生爭執,許白禮身心俱疲,沒注意開錯了路,開到了一個偏僻的地方,宋不期執意要下車,他衝動地讓她下車了,然後更生氣地離開了。
“不期現在在哪?我讓人去接她回來。”許白禮語氣著急,似是非常關心宋不期的樣子,實則心裡想要打死她千百遍了。
唐韻覺得自己應該相信許白禮的話,但心裡總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她在我這,我先讓她在我家休息。”她聲音有些低,又問:“白禮,小七身上有傷,你知道嗎?”
“不知道,她怎麽了?怎麽會有傷?”許白禮語氣焦急很是擔心的樣子。
“小七說那些傷是你打的,是真的麽?”唐韻猶豫半晌還是問了出來,她是喜歡許白禮沒錯,但自己不可能喜歡一個暴戾的人。
許白禮聲音沉了沉,語氣滿是不可置信,“小七竟然這樣說我。”他自嘲一笑,有些受傷問:“小韻,你也是這樣想的麽?”
唐韻握緊手機,下意識答:“不是的。”
許白禮眯了眯眼,輕聲問:“那你信我麽?”
……
“小姐,還要去公司嗎?”周生望了一眼後視鏡,問後座發呆的唐韻。
“嗯?”唐韻回神,“回家吧。”
宋不期無奈地看著攔在門口的陳姨,又好氣又好笑,“陳姨,我還有事,你就讓我走吧。”
陳姨不過四十來歲,慈眉善目,剛剛還監督了宋不期吃藥,宋不期吃了藥還不讓她離開,可謂十分盡職。
唐韻一回來就看到兩人在門口對峙,陳姨松了口氣,拿這個倔孩子沒有辦法,“二小姐,你終於回來了。”
唐韻走到宋不期面前,笑容明媚,春日細碎的陽光灑在她側臉,鍍上一層柔和的光,也在宋不期心上鍍上一層濾鏡,她覺得唐韻是她見過的,最好看的人了。
只是她一開口又說到宋不期最討厭的人,剛剛鍍上的濾鏡被自己親手砸了個稀巴碎。
“小七,我已經和白禮談過了。”
“你信了他。”不是疑問句而是陳述句,宋不期沒看唐韻,微眯起眼睛望向那耀眼的午日陽光。
她一看唐韻那副欲言又止、望著自己的眼神有無奈也有不解的樣子,她就知道唐韻不信自己。
宋不期越過唐韻往外走,唐韻拉住她的手腕,問:“你要去哪?”
宋不期撇開視線,有些賭氣道:“不關你的事。”
她暗自嘲笑自己,自己竟然也有賭氣的一天,別人賭氣是因為有人在乎,自己這算什麽?
唐韻有些頭痛,真拿這孩子沒辦法,但她也知道自己沒資格多管閑事,妥協道:“我送你回去吧。”
宋不期抿抿唇,心情有些複雜,偷偷望了一眼唐韻,她似是生氣了。
周生拉開車門,唐韻率先坐了進去,她朝呆愣站在門口的宋不期招了招手,說:“還傻站著做什麽,不是要走麽?”
宋不期心中腹誹,她是要走,但沒說要回許家啊。
想是這樣想,但還是乖乖上了車。
唐韻望向窗外,眉眼有些倦怠,靠著窗閉上眼小憩。宋不期見她閉上眼,偷偷打量的視線變得放肆,又一次在心裡感歎,這人哪裡都好,無論是樣貌還是家世,就是眼神不太好,看上許白禮那樣一個混蛋。
唐韻猝不及防地睜開眼,宋不期來不及收回視線,兩人對上視線,宋不期眼裡的惋惜和複雜的情緒尚未收回僵在臉上,唐韻眼神清明沒有半分睡意,從閉上眼到睜開眼,那小孩的視線灼熱滾燙,她根本睡不著。
唐韻伸手捏了一把宋不期的臉,她的臉頰消瘦,根本捏不起肉,她隻好改捏為摸,氣消得差不多了。
宋不期的臉被她柔軟的手捧在掌心,對上唐韻面帶溫和微笑的臉,淺淺的梨渦格外的甜,心裡有種五味陳雜的感覺。
“盯著我看做什麽?”
宋不期耿直地答:“想知道你為什麽會喜歡許白禮那樣的人。”
唐韻不知道宋不期為什麽對許白禮有這麽大的敵意,她將其歸結為同父異母的不親近。
唐韻想要修複她和許白禮的關系,有意在她面前說許白禮的好話,“你不覺得你哥哥長得很好看嗎?而且又有才華,為人溫煦有禮,又會照顧人。”
唐韻說起許白禮眼睛都是亮的,滔滔不絕,誇他還不到十八歲就寫了兩部漫畫,還出版了動漫和電視劇。誇他少年天才,已經在漫畫圈有了一定的知名度……
唐韻說了好多,說完期待地望著宋不期,宋不期面無表情地吐出三個字:“不覺得。”
唐韻:“……”她歎了口氣,“小七,你對哥哥的偏見太大了,但偏見再大也不該說哥哥打你、虐待你。”
宋不期默默聽她說完,不吭聲了,她果然不會信自己的。心裡對唐韻升起的那抹惋惜和複雜情緒消散殆盡,心潮瞬間恢復平靜。
唐韻見宋不期拒絕交流,有些心累,也乾脆不說話了。
汽車很快來到許家別墅門口,宋不期對唐韻說了句“謝謝”就頭也不回地下車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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