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韻下巴抵在沈蘭青肩膀上,像小時候一樣抱著她撒嬌:“媽~我和姐姐都長大了,有我們自己的生活, 我們喜歡女人並不是什麽罪大惡極的事,你和爸肯定是希望我們過得幸福的,我們現在很幸福。難道你要像以前一樣,把我們逼得和……”她倏地收聲, 但沈蘭青和唐鶴知道她未說完的話是什麽。
沈蘭青聞言臉色煞白, 唐鶴想到妹妹也是錐心的疼, 一時無言。
唐諾扯了扯妹妹的衣袖,朝她輕搖頭, 示意她別亂說話。
唐韻也是一時嘴快,意識到說錯話馬上就閉嘴了, 歉意地看著她媽沈女士,討好地給她捏肩,“媽,我不是故意傷你心的。”
沈蘭清幽幽地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半晌,唐鶴長長歎了口氣,仿佛蒼老了十幾歲,說出了那句經典台詞:“爸爸也是為了你們好。”他看著唐韻,口不擇言說:“我寧願你和許白禮在一起都不希望你和一個女人在一起。”
兩個女人在一起,簡直胡鬧,這條路太難走了,要承受的太多了。
宋不期的心如墜冰窟,不知道該做什麽表情。
真的很好笑,唐鶴為什麽會說出這樣的話,寧願讓唐韻和一個爛到極致的男人在一起也不肯讓她和女人在一起。
這是什麽邏輯?
唐諾蹙起眉頭,厲聲打斷他:“爸,許白禮那樣的爛人還是別提了,他不配。”
唐韻已經夠後悔年少瞎眼,今天第二次被提起,眼神銳利起來,語氣冷冷的,“爸,看來你並不在乎我的感受,你寧願我和一個爛人在一起也不肯接受我喜歡女人的事實,你這是為我好?這種好恕我接受無能。”
這件事自是沒那麽容易解決的,唐韻她們不會妥協,沈蘭青和唐鶴一時也接受不了,站在對立面的兩方僵持著,不歡而散。
——
這場家庭會議不歡而散後,唐諾去了公司上班,唐鶴和沈蘭青出門不知道做什麽去了,家裡就剩下唐韻和宋不期。
宋不期見客廳只剩她們兩人,剛剛還勉強扯起的嘴角撇了下去,表情淡淡,站起身,挽起衣袖露出線條優美的皓腕,眼睛沒看唐韻,話卻是對她說的,“要吃什麽,我給你做。”
“小七。”唐韻見她這樣心裡也不好受,忙去拉她的手,問:“你是不是生氣了?”
“沒有。”酸澀湧上喉嚨,那一口氣提到嗓子眼,吐不出來咽不下去,很難受。
許白禮,這個名字在她少年時期留下深刻烙印,是她少年噩夢的罪魁禍首。
唐韻曾經是那麽地維護他、喜歡他。
雖然很不該,可……就是說服不了自己,她不能怪唐韻,但需要時間自行消化。
“如果不想吃,那我先上樓了,昨天睡得晚,有些困了。”宋不期說著裝模作樣打了個哈欠,生理性淚水沾濕眼角,她忙不迭轉過臉去,看起來讓人心疼。
唐韻嘴唇動了動,握著她的手腕不肯松手,緩緩抱了上去。
“對不起。”唐韻伸手環抱住她的腰身,下巴靠在她肩膀上,臉輕輕蹭了蹭她的臉,秀氣的眉擰起,語氣溫柔,“我知道你對以前的事一直耿耿於懷,我不知道該怎麽做才能讓你心裡好受點,我可以保證的是,以後我的心裡只有你一個,也隻喜歡你。”
宋不期心尖一疼,被她哄得鼻頭一酸。
唐韻沒錯,她不用和自己道歉的。
興許是因為許白禮詐屍,前不久還發現了儲物室還有許白禮的畫和今天唐鶴又提到他,還說了那樣的話,宋不期心情一下子很低落。
宋不期仰了仰頭,把眼裡的酸澀壓了下去,說:“我知道,這不怪你,是我自己的問題,給我點時間,我會處理好自己情緒的。”
“你這樣,我心裡難受。”唐韻緊了緊摟著她腰的手,怕她跑了似的。
宋不期從來不舍得讓唐韻難過的,她握住唐韻抱著在她小腹上的手,唐韻心一緊,她要推開她了嗎?
沒有。
宋不期轉身面向她,把人摟進懷裡,牽著她的手放在胸口,有些委屈地說:“我心裡也難受,你哄哄我。”
唐韻感受著手心柔軟,臉微微發燙,這哪裡是心,明明是……胸。
——
沈蘭青和唐鶴已經年過半百了,瀟灑了這麽多年,因為兩個女兒的性向問題不再遊山玩水,唐鶴決定停下來,看著她們,把她們帶回“正道”。
沈蘭青因為女兒的那番話,心裡的天平搖晃不定,時而擺向兩個女兒,時而擺向丈夫唐鶴那邊,十分痛苦。
唐鶴和沈蘭青還是公司的甩手董事,現在回來了,次日便跟著唐諾回了公司。
爸媽都不管公司很多年了,突然這樣,唐諾心裡閃過一抹不好的預感,詢問媽媽無果,隻好走一步看一步。
大女兒的女朋友他們知道了是誰,可小女兒唐韻的還不知道,沈蘭青問了唐韻,她避而不答,說要等他們同意她和女人在一起才肯說。
唐鶴派了私家偵探去查,暫時還沒結果。
為了不引起懷疑,宋不期沒有再陪唐韻去片場,恰逢唐韻殺青在即,重頭戲都壓在了她頭上,唐韻乾脆住在了劇組附近的酒店,沒有回家。
宋不期在家也沒閑著,起訴許白禮也提上了日程。
漫天的律師團隊在漫天官博發布了律師函並艾特了許白禮的微博“來無影”,公開聲明起訴許白禮,不像一些明星那樣,這個起訴用的不是許白禮的網名“來無影”,而是他的真名許白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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