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牧由心裡也有數,第四戰區剛剛淪陷,瓦德帝國必然會把空出來的部隊調往這裡,以求一鼓作氣攻克自己的第三戰區,而部隊合並後的總將領,也大概率會是先前立下大功的老熟人——蝕駭。
蝕駭的年齡和自己差不多,也是受人賞識才升到這個位置的,但與自己不同的是,這家夥是以進攻而著稱的,且用的不是尋常的進攻方式,而是利用奸計從內部瓦解敵人,這正好可以對付自己這種內部矛盾尖銳的基地。
所以,自己必須趕在他到來之前獲勝。
修築工事本就只是個幌子,這麽短的時間,修出來的東西本就用處不大,她也只是想用這種行為刺激對面罷了;但敵人顯然比自己想的要沉得住氣,明明自己的情況已經夠糟糕了,對面卻還是不肯出動大部隊。
為什麽……
指間的煙燒到了盡頭,灼得手指都通紅。
牧由沒有抽煙的習慣,但看著一支支煙燃盡的過程,可以讓她感到充分的放松,雖然她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麽。
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們對基地的孱弱深信不疑,並認為不需要提前采取什麽措施,就能乾等著我們從內部自爆了。
既然這樣,那就把自己內部的混蛋們逼得再緊一些吧,逼到不得不用假消息自救的地步,然後——狗急跳牆!
煙頭被碾碎在玻璃缸裡,化為齏粉。
來吧,到了給惡犬拔牙的時候了……
Day3 13:30 別墅區
“尊敬的齊維爾先生,”明辭將自己帶的禮物送上,“您不會覺得我打擾到您了吧?”
“怎麽會呢?有人能來看望我,我高興還來不及呢!”齊維爾先生依舊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樣,“畢竟我自己住在這麽偏僻的地方,孤獨也是不可避免的,你來了正好陪我說說話嘛。”
“那就好,那就好。”
明辭剛一入座,馬上就有仆人上前給她倒茶。
“好漂亮的杯子,”明辭端起眼前的茶杯,不知為何,她總覺得這玩意兒有些眼熟,“紫砂泥的?”
“明小姐也懂茶?”齊維爾先生有些驚異。
“不懂,小時候聽別人講過一點罷了。”明辭笑著把茶杯放下,打量起屋裡的陳設希望能找到些自己擅長的話題。
齊維爾先生的房子很寬闊,看得出是花了大價錢建的;手工製成的白色羊毛毯鋪在地板上,巴洛克式的白色壁爐暖得人直生困意,象牙框起的油畫,牛皮包住的古籍……許多本該獨立於自己原來世界的東西,卻都透露著一種熟悉的感覺。
“明小姐在看什麽呢?”齊維爾注意到了她的異常。
“啊……不,我只是在欣賞您的藏品,”明辭隨口搪塞過去,“這些藝術品都是您從哪裡得來的呢?”
“藝術品?哈哈,明小姐果然和那些大老粗不一樣,有涵養!”齊維爾笑得咧開了嘴,“其實老夫也沒有什麽本事,這些也都是以前別人送給我的,只是可惜啊……”
“怎麽了?”
“可惜它們隨著老夫來到了這裡,竟沒有一個人能看到它們的高雅,只是關心這東西能賣幾個錢……哼!庸俗!”
廢話,這裡的人都快吃不上飯了,不關心錢還能關心什麽……
“不過,老夫倒是有一事不明,”齊維爾用銳利的眼神盯著明辭,“明小姐也不像是貴族家庭出身,又是從哪裡學來的這些?”
看來這個世界的藝術還是被頂層人士壟斷著。不過家庭……
明辭其實在五年前生過一場很重的病,那場病讓她有些“選擇性失憶”,其他的事情她都記得,可偏偏忘了自己家裡和學校裡的事。
在這五年裡,她從來沒見過自己的父親,母親隻說他“離開”了,除此之外,就只能得到“那都是些不太好的事情,你還是忘了最好”之類的回答;至於母親,她的身體一直不太好,工作也不算穩定,好在有著親人朋友的接濟,才能把她一直供應到高考。
一想到這裡,明辭就更加傷心了。
但問題還是要回答的,明辭隻好迅速收拾起心情,開始胡編亂造:“我的父母也曾是一對小有資產的商人,他們非常熱衷於接濟沒落的藝術家們,作為報答,他們也給我們家留下了許多珍貴的藝術品……只是因為戰爭,它們與我的父母一起……”
“抱歉,我不是有意的,”齊維爾立刻終止了這個話題,“戰爭確實給我們帶來了太多的苦難,我也無時無刻不盼望著它的結束。”
太好了,終於扯回正題了。
“其實,齊維爾先生,這也是我此次前來的目的,”明辭盡可能把話說得好聽一點,“我想您應該也聽說了,最近基地的食物有些入不敷出了,所以我作為基地的後勤官,也希望您能再多資助我們一些,好祝基地早日戰勝可惡的入侵者。”
“這……”齊維爾先生的臉色忽地難看了,“可老夫已經為戰爭傾盡全力了,家裡也實在沒有余糧了,實在是心有余而力誠不足啊!”
不足?這話你自己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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