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門被“嘩嘩”地打開,兩個士兵押送著明辭,向著審訊的地方走去。
這次的目的地不再是熟悉的審訊室,而是變成了會議室——按照押送員的說法,這次的審訊要全過程公開,而會議室裡有高清錄製設備。
明辭想起了那個紅眼的鹿頭。
會議室的門口有一個拿著托盤的士兵,托盤上放著一小杯水,據說是為了讓被審訊者放松用的,雖然明辭並不太想喝那玩意兒,但迫於士兵的威懾,她還是乖乖地一飲而盡了。
味道很奇怪,甜甜的……
押送員沒給她疑問的時間,直接把她綁到了長桌一端的拘束椅上,而長桌的另一端便是我們的三位審訊員,他們按照左中右的順序分別是——牧由、光寧、01。
雖然他們都很清楚這只是敵人的詭計,但牧由和01依然保持了高度的認真和肅穆,只有唯一的利益不相關者光寧,保持了一種看熱鬧的輕松。
“審訊可以開始了嗎?”光寧看了看兩位“陪審員”。
“當然可以。”01啟動了鹿頭的錄像功能。
“抱歉,明辭,我知道你不喜歡這種被人注視的感覺,”牧由小聲地道歉,“但這也是為了你的清白。”
明辭點了點頭,表示自己能夠理解。
“好,那麽審訊現在正式開始,”光寧翻開面前的記錄本,在上面寫上了一堆明辭看不懂的東西,“姓名。”
“明辭。”
“年齡。”
“十八歲。”
“哪裡人?”
“……”明辭剛要開口,忽然想起了這裡不是原來的世界,但她又不知道這個世界的地名,“不知道。”
“不知道?”這下光寧也有些震驚了,“明辭,不帶你這麽糊弄人的。”
“我真的不知道……”明辭的聲音越來越小。
“光寧,”牧由打斷了提問,“她可能真的不知道。”
“那怎麽行,這話說出去有人信嗎?”
“但事實可能就是這樣,你不能強製要求她……”
“你倒是考慮一些我該怎麽寫報告,還是你來審?”
“我……”
明辭無措地看著二人爭論,卻沒法阻止這一切,因為她現在的情況同樣不太好:一股莫名的灼燒感正刺激著她的神經末梢,讓她的全身都痛苦不已,而那灼燒感的來源正是胃部!
你大爺的,水裡有毒……
01顯然也注意到了她的情況,將目光投向了快要趴到桌子上的明辭,而明辭也恰好在這個時候抬起了頭,分明地看到了他眼底飽含的笑意。
媽的,果然是你!
灼燒感刺穿了脊骨的保護,沿著高速公路般的神經束衝入顱內,將整個大腦都攪得天翻地覆,在這種劇烈的痛苦中,明辭又隱隱約約地看到了之前的白霧,只是這次白霧後的人不再是那個小女孩,而是變成了——
“媽媽……”
透過那片並不厚重的霧後,明辭看到了一個消瘦的中年女人正在痛哭流涕,而一個醫生正在她的身邊宣布著什麽。
是自己的死訊嗎?
眼淚隨著女人一同流下,朦朧了她此時此刻的痛苦,然而新一波的痛苦再次衝擊上來,將先前的畫面撕得粉碎,熟悉而陌生的小女孩再次出現在她腦中,嘴裡念叨著她從未聽過的地名:
“諾克頓……皇都……”
在女孩一聲聲囈語中,陣痛漸漸消退下去,明辭重新坐直了身體,將嘴裡的濁氣盡皆吐出。
這是什麽意思,場外援助嗎?
明辭決定試試。
“那個……”她盡可能裝出無事發生的樣子,“我好像想起來了。”
牧由和光寧停止了爭吵,一起轉頭看著她。
“我是……諾克頓……的人……”
這句話一出口,整個會議室都變得異常沉默,甚至連門外站崗的士兵都停止了竊竊私語聲,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怎……怎麽了嗎?”明辭意識到自己賭錯了。
“明辭,”牧由低著頭提醒道,“諾克頓是瓦德帝國的都城。”
呃,好吧,這下麻煩大了……
“我……我只是……隨口說的……你們……別……”明辭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痛苦再次襲來,這次的痛感要比上一次強烈得多,衝擊出的畫面也更加清晰完整,只是這次明辭已經無暇去關心自己看到了什麽,過強的痛苦已經讓她近乎昏厥了。
“明辭!”
牧由衝到拘束椅旁邊,將明辭緊緊地攬在懷裡,“快!關掉錄像,把醫生叫過來!”
“不……行……”明辭咬著牙睜開了眼睛,“審訊……我……”
“你別著急,我知道你是清白的,”光寧也走到了明辭身邊,將她額頭上的冷汗擦掉,“我會向大家證明你不是間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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