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明辭瞬間被嚇得睡意全無,“我們不會睡著覺就被炸飛了吧!”
“你不要總是一驚一乍的,比導彈還嚇人,”牧由扯過被子把明辭蓋住,“諾克頓好歹也是一座大都城,反導彈系統還是有的,而且城裡有軍隊,暴虐也不敢輕舉妄動。”
“那就好……不過暴虐為什麽會圍己方都城啊,他想造反嗎?”
“目前我們也不知道,但他既然敢冒著巨大的風險反圍都城,肯定有他想要的東西,我們只要等著他自己開口就行了。”
“城裡的人應該也不知道這件事吧?”
“看來你也注意到了,”牧由頗感欣慰地點了點頭,“諾克頓畢竟遠離前線,城裡的居民不像邊境那樣習慣了戰爭,如果他們知道這裡有開戰的風險,必然會抓緊收拾東西開溜了,但今天一整天都沒有居民外逃的消息,說明上頭已經封鎖了情報。”
“你覺得這是好事嗎?”明辭又變得憂心忡忡了,“能住在首都的大多是達官顯貴,他們大概很難接受自己被蒙在鼓裡的這種事吧?”
“那就是瓦德高層該考慮的事情咯,我們說不定還能渾水摸個魚呢。”
“你也不怕摸魚摸出事來,”明辭無語地癟了癟嘴,“那麽諾克頓裡現在都有哪幾派勢力?”
“問得好,”牧由終於打起了精神,“留守都城的太子派,國師遺留的殘余勢力,堅決要推翻皇室統治的義軍,還有舊派貴族、都城直屬軍、新派富商……反正各派勢力都在這地方共襄盛舉了,想聽什麽自己點吧。”
“這屁大點地方怎麽湊出這麽多臥龍鳳雛啊,”明辭擦掉額角的汗珠,“那就先從太子開始吧,畢竟我們現在是依附於他的,對嗎?”
“沒錯,而且既然他是以你哥為原型的,我也不詳談他本人的事情了,隻講講他所處勢力的相關情報吧。”
明辭從身旁捉過一個抱枕,摟在懷裡安心聽牧由講解。
“歷來統治者的地位尚且穩固、繼承者就想要積累自己的實力時,必然會提出與上一代相反的政治主張,以此來獲取其他勢力的支持。”
“所以不管太子本人是什麽想法,既然老皇帝已經鐵了心要將戰爭進行到底,他和他的從屬勢力就必須站在反對戰爭的立場上,這些是為什麽我們要來投奔他,而不是去找實力更強的義軍或直屬軍。”
“等等,”明辭腦子有點轉不過來了,“義軍不也是反對戰爭的嗎?為什麽我們不能去投靠他們?”
“因為義軍打出的口號是‘讓廣大底層民眾過上更好的生活’,這當中的首要目標應該是推翻皇族統治,而不是盡快終結戰爭,相反,對於義軍中的地方主義者來說,戰爭的勝利對他們而言同樣有利。”
“義軍內部難道還分成很多派別嗎?”
“非常多,恩戈布說他們的大部隊留在外面是在等他刺探情報,這話有真有假,”牧由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道,“我猜是他們的各派勢力意見不合,導致軍隊無法統一調度而滯留在雪松鎮了。”
“義軍……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存在?”
“這就不得不提及義軍的發展史了,”牧由從內衣夾層摸出一本小冊子,上面貼滿了她從各處搜集來的情報,“最早他們來自與西部鋼鐵廠的一個小工團,因為缺乏支持,他們在最初的十幾年裡都沒什麽起色,直到五年前才發生了改變。”
“五年前……那不就是……”明辭突然聯想到了什麽,“這個世界就是在五年前才轉移到殘骸的控制下!”
“那看來是殘骸讓一切回到正軌了,”牧由把這一條補在小冊子上,“總之經過了漫長的戰爭消耗,瓦德國內的經濟終於迎來了一場大崩潰,大量吃不飽飯的難民成為了工團的支持者,這讓他們快速發展了起來。”
“但這種發展也帶來了負面影響,工團本身也深受經濟蕭條的迫害,這使他們不得不制定了速勝的原則,為了實現這一原則,他們乾脆放開了加入條件,於是義軍內部開始變得魚龍混雜起來。”
“同時,義軍的意識形態也進一步為他們埋下了雷,他們實行的是無政府工團主義,也就是讓各地區的工人自發組成工團,並實行工團自治,這種分散的管理方式讓地方主義趁虛而入,義軍內部的成分變得更加混亂。”
“我也沒有他們內部的詳細資料,但通過‘烏鴉’與他們的暗中接觸來看,義軍現在的基本狀態就是中上層沉迷內鬥,而基層和民眾只是來吃飯的,完全不懂他們的政治理念,順帶還有軍隊自治導致士兵的戰鬥力持續下跌。”
牧由說完,還做了一個聳肩的動作,大概是覺得義軍沒救了。
“聽上去就頭大……”明辭艱難地理清了他們的狀況,“我有一個想法,不知道合不合適,就是……我們可不可以在中間牽個線,讓義軍內部想要和平的勢力與太子派聯合一下呢?”
牧由聽完了對方的提議,立刻沉默了好一會兒,隨後才幽幽地開口道:“明辭,我覺得你比那些內鬥的狠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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