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01就徑直回到另一個區域休息了。
牧由沒辦法,隻好親自去搬小太陽爐,但這東西的重量顯然超出了她的預料,才剛走出去幾步路,肩頭的傷口就因為牽拉而再次撕裂。
“啊——”
“牧由,你又在亂搞什麽,”遠處的光寧察覺了她的動作,“老老實實待在一邊,別再給我惹事了!”
“那你們為什麽不一開始就告訴我呢?”牧由癱坐在地上,仰著頭朝她冷笑,“遮遮掩掩地把我騙過來,現在又反過來嫌我添麻煩?你們他媽的不覺得自己很虛偽嗎!”
“停,打住,”坐在門口休息的弗雷連忙跑過來,擋在牧由面前道歉,“對不起,是你父親讓我一定要把你帶出來的,騙你也是我怕你不願離開而已,這些主意都是我出的,對不起。”
“那我父母在哪裡?基地裡為什麽還有人留下?!”牧由冷聲質問道。
“他們……”
“他們已經犧牲了,就在剛才的那場大火中,”光寧推開擋路的弗雷,站在牧由面前居高臨下地看她,“敵人的飛機上配有很先進的偵察技術,如果基地中真的空無一人,他們就不會上當受騙了。”
“受騙……什麽意思?你們還瞞了我多少!”
“你冷靜一點!”
光寧把牧由按到牆角,直到她的情緒穩定下來,才繼續道出了真相:“這本就是敵軍撤退前的一場斬首行動,如果你父母和那部分人不留在基地中,敵人就會對整個要塞進行地毯式轟炸!”
“……那我們……就沒有任何的反製手段嗎?”
“很遺憾,長時間的天災人禍已經讓我們的經濟瀕臨崩潰,大規模的征兵也使得內地工業體系發生了倒退,這種退工業化使得我們確乎失去了反製的手段,這十幾個防空洞已經是我們最後的屏障了。”
“……”牧由無聲地垂下雙臂,眼角隱約泛出了淚花。
“所以你就別再耍孩子氣了,現在是關乎生死存亡的時候,大家都沒有心情陪你在這裡任性。”光寧搖著頭丟下這句話,隨即便準備離開這裡。
“站住,”牧由的嘴邊吐出微弱的聲音,“你還是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為什麽不肯一開始告訴我真相?”
“牧由你有完沒完,這是什麽很重要的事嗎?”
“這當然很重要!”牧由支撐著牆壁站起來,“你們不就是把我當小孩子,覺得我沒有資格知道嗎?你們覺得自己是成年人,就能把一切都做得井井有條,所以就可以隨意地欺騙擺布我了嗎?!”
“牧由,你父母一直很關心你的,”弗雷又一次站了出來,“其實你方才在路上看到的黑影,就是偷偷跑來看你的父親。”
牧由愣了一下,心中的情感開始變得五味雜陳,但今日的事情與猜想仍使她耿耿於懷,無法對他們輕易寬解。
“弗雷,你到操作台那裡聽著通訊,我有話要和她單獨談談。”光寧的神情同樣複雜不已,至少心裡也憋著不小的火氣。
“你想說什麽?”
“小混蛋,你覺得如果我提前把事情告訴你,你還會乖乖的離開嗎?不,你不會,你只會像剛才那樣跑過去送死!”
“我的命是我自己的,我就算送死也怪不到別人,”牧由毫不畏懼地與她對視,“還是說我就哪裡比別人特殊,我的命就比別人值錢嗎?!”
“你他媽還真就說對了!”
啪——
光寧狠狠地給了牧由一個大嘴巴子,然後拽著她的衣領罵道:“你知不知道這裡面的情況有多複雜!知不知道你這條命到底有多重要!”
“你又沒告訴過我,我怎麽會知道!”
“……那我現在就告訴你,”光寧撒開牧由的衣服,用很認真的語氣對她解釋,“再來這裡之前,將軍就一再向我申明,要我必須保護好你,否則……別的不說,至少我的前途就完了。”
“所以你還是為了自己的未來?”
“不止,”光寧用余光掃了周圍一圈,“現在軍隊中留下的軍官,大致可以分成三部分:將軍從中央空降過來的,為了生活而從底層打拚出來的,還有你父母這些年培養的——他們恰好是三股勢力中最強大的。”
牧由茫然地向她眨眨眼睛,這些東西都是她以前未曾聽說過的,也是她從沒想過會出現的情況。
“之前那個帶你過來的弗雷,就是你父親選擇的新指揮官,但將軍並不滿意這個人選,他希望能擔起這個大任的人——是你。”
“為什麽……將軍和我父親……不是朋友嗎?況且我……”
“這是今天的秘密通話中新下達的命令,為了讓你能順利接班,我們甚至把特訓營的位置挪到了第三戰區,”光寧看出了牧由眼神中的震撼與不解,“你的身份對那些舊部由天然的安撫作用,同時你也是深得將軍信任的人。”
“所以……敵軍已經在不停地轟炸我們了,”牧由壓住聲音中的顫動,“而我們內部卻還在想著怎麽爭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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