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士兵聽到他的話,也紛紛回過頭來看。
“頭兒”那個小鬼頭用槍上的光學瞄準鏡看了一下,“他倆好像被綁一塊了,咱們怎麽辦啊?”
“哪有這麽多選擇,直接槍炮並用,”軍官咬著牙下了決心,“將軍肯定也不希望計劃失敗,不許心軟,開槍!絕對不能讓炸藥靠近列車!”
轟——砰砰砰——砰砰砰——
“喂,鬼燭,你能不能跑快點,”蝕駭有氣無力地替他看了眼時間,“只剩兩分鍾稍多一點了,再這樣咱們就只能死半路上了~”
“你他媽還真是個催命鬼,”鬼燭抱著懷裡少說近百斤的炸藥,氣喘籲籲地在槍炮中穿行,“就不覺得背後耍陰招的01更可恨一點?”
“他一直都很想殺了我,雖然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劇烈的顛簸讓蝕駭口袋中的銀白色打火機掉了出來,“另外,我覺得你還是應該提防我一點。”
說完,蝕駭又低聲嘀咕了兩句,隨後鬼燭的頭盔再一次自動解開了。
“奶奶個腿的,我應該把你的嘴堵上的!”一顆子彈擦著他的鬥篷飛過,嚇得他趕緊把頭縮進了機艙,“還好就差一點,我的頭只是看不見,可不是摸不著啊!”
“唉,這群沒用的家夥,看來命運還是眷顧你的。”蝕駭說完這最後一句話,便認命般地保持了沉默。
砰——
正當鬼燭還在為自己的運氣而慶幸時,一顆穿/甲彈突然自硝煙中刺出,沿著機甲的腿關節縫隙直接橫穿了下去。
“呃!”
突然的攻擊險些讓鬼燭失去平衡,他極力地穩住身體,強忍著疼痛繼續向列車衝鋒,汩汩的鮮血從膝蓋的孔洞中流出,在路面上拖出了一條長蛇般的痕跡。
砰砰——砰砰砰——
瓦德士兵們見他還不肯倒地,便拿出了更多的穿/甲彈向他進攻,這些銀白色的彈頭很快就打穿了機甲的縫隙處,在他的身上留下了大片斑駁的血跡。
“咳咳……01這家夥又騙我,這破鐵殼子……根本就做不到刀槍不入,”支撐結構被打斷的機甲將全部的重量都壓在了他身上,迫使他只能艱難地在地上爬行,“說不定沒有這東西……我早就贏了……”
“怎麽了,開始為自己的選擇後悔了?”蝕駭又開始了對他的譏諷。
“真是的……別人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怎麽就你這個嘴一直這麽欠呢?”
“畢竟我是被你強拉著同歸於盡的,將來到了地府怕不是也要當怨鬼~”
“哼,那也是你活該……還剩多少秒了?”
“三十來秒,這個距離產生的爆炸足夠把列車掀翻了,你可以趁著人生的最後一點時間說些遺言。”
鬼燭聽了他的話,卻沒有著急開口,而是緊緊抱著炸藥包俯趴在了地上,然後思考了好幾秒種,“我還是覺得不後悔,畢竟如果沒有這個東西,來的路上你就已經把光寧的直升機打下來了。”
“你居然真的會思考這個問題?”蝕駭驚訝地偏過頭。
“以前我也對別人說過,既然結局並不會因為你做的這件事變得更好,那你為什麽還要為它付出這麽大的代價,”鬼燭沒有搭理他,閉上眼睛自顧自地說了起來,“但我現在好像覺得,能在悲慘中保有一份自我,本身就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了。”
砰——砰砰——
“只是很可惜,”最後的倒計時逐漸在耳畔響起,“01說的即將到來的和平,恐怕我再也看不到了……”
嘀——嘀——嘀——轟!
被機甲自爆所引燃的炸藥包瞬間迸發出巨量的火焰,將整條漫長的裝甲列車都攬入了熱烈的懷抱中,在炮彈與炮膛所引發的連鎖爆炸中,瓦德軍所賴以生存的唯一屏障徹底淪為了焦黑的殘骸。
“光寧!”
就在直升機停在上空靜默注視著一切時,那台沉默已久的通訊器突然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光寧靜默著移開了視線,將通訊器緩緩挪動至耳邊。
“光寧,這裡是臨時指揮所,”對面的歡樂與此刻的氛圍格格不入,“抱歉之前沒有回應你的通訊,但我們剛剛正在將信號源轉移至地下室,不過現在突襲的瓦德小隊已經被我們殲滅了,運輸炸藥的車隊也盡數被炮擊小隊炸毀,我們勝利了!”
“嗯,我知道了,”光寧平靜地放下通訊器,轉頭看向同樣看不出情緒的駕駛員,“等消滅了殘余的瓦德軍隊,能把直升機降下去看看嗎?”
“其實現在也可以,”駕駛員指向了不遠處的一片空地,“他們現在已經沒有重火力支援了,只要我們停遠些就不會有事的。”
光寧默然地點了點頭,直升機便順勢拐了個彎,找了偏僻處的一塊無人之地降落下來。
哢——
光寧的腳才踏上了地面不到一秒鍾,一聲刺耳的上膛聲便出現在她的耳後,隨即,一個冰冷的物件抵在了她的背上。
“你在做什麽,”光寧發現駕駛座上早已空空如也,而身後盯著她的是一雙墨綠色的眼睛,“01……你是什麽時候混上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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