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明辭對著其中一個沙包用力拽了一下，但對方卻沒有移動哪怕一絲一毫，“這一個沙包得幾百公斤重吧？我們兩個恐怕搬不動。”

　　“幾千個沙袋當然不可能搬完，”牧由趴在金屬地板上敲了幾下，通過金屬板的聲響大致判斷出了下層走廊的位置，“在沙袋下方切一個圓形通道，只要圓的直徑小於沙袋的長度，就可以用沙袋在掩蓋我們的蹤跡。”

　　說完，她掏出了上次用過的激光切割器，在金屬地板上切割出一個剛好能容納一人的圓洞，露出了與上層截然不同的光景。

　　“唔，好奇怪的味道……”明辭連忙把防毒面具戴正當，“這下面不會有什麽生化怪物吧？”

　　“不會，這種機甲士兵的原理我們不是討論過了嗎，”牧由把自己的防毒面具也帶好，“但誰知道他們會不會造些別的東西，凡事還是小心一點為好。”

　　兩個人一前一後從圓洞跳下去，正好落在了下層潔白光亮的走廊中，一抬頭便看到了閃著紅燈的警戒器，此時正搖頭晃腦地向她們的方向看來。

　　“不好，快找個地方躲起來，”牧由慌忙牽住了明辭的手腕，胡亂從身邊挑了一個大概率沒人的房間，用激光切割器將房門的鎖芯破壞掉，然後拉著明辭猛地躲了進去，“快關上門！”

　　“哦好，”明辭用力向門口的方向一靠，用身後的門堵住了險些碰到她們的紅光，然而當她氣喘籲籲地抬起頭時，卻看到房間內側的床上擺放著一個屍體，“牧……牧由，你後面……”

　　“什麽？”

　　牧由茫然地回過頭，正對上了那個已經有些變色的面孔，再向下一點還能看到脖頸處粗略縫合的黑線，和並不屬於這顆頭顱主人的身體，它們正一起安靜地躺在冰涼的床上，身旁還能看到正在運行的防腐設施。

　　“這……這是老皇帝的腦袋！”

　　明天回老家，停更一天。

　　第176章 脫殼

　　明辭突然大著膽走上前去，隔著透明的玻璃罩凝視那張熟悉的面孔——正如自己早已想到的那樣，老皇帝的面孔與記憶中父親的面孔完美契合，只是蒼老了不止十多年。

　　對於這個曾經拋棄過自己和媽媽，而今又在新的世界發動戰爭、傷害自己同伴的人，明辭很難說自己會有什麽樣的想法，因為他離開得太過徹底，整整十多年都沒有回來見過自己，既沒有施舍幫助，也沒有嘲諷奚落。

　　而時間是會衝淡一切的，別說是仇恨，就是連他現在真正的模樣也已經被逐漸消磨，直至淡忘了。

　　如今再相見時，他又是這種被手下背叛殺害的落魄模樣，自己的心底反而是湧起了一絲難以言喻的悲憫；再想到自己只是身處異世界，而對方依舊在原本的世界過著大概幸福的生活，這份情緒又被扭曲成了難以辨別的狀態，最終以痛苦的面目回饋了自己……

　　“別看了。”

　　仿佛是察覺到了她不自然的情緒，牧由直接用激光切掉了防氧化用的玻璃罩，掏出軍刀挑斷了連接處的黑線，並把這顆頭顱連帶她的情緒一起打包進了麻袋。

　　“我只是想到了……沒事，”明辭用力拍了拍腦袋，讓自己從過去的記憶裡掙脫出來，“我們怎麽離開這裡？”

　　“抄原路返回很困難，而且暴虐應該快要回來了，我們需要盡快尋找能安全逃離的捷徑，”牧由用繩子把袋口系緊，然後轉頭看向明辭的方向，“怎麽樣，接受不了就由我保管？”

　　“啊……不……不用，”明辭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是什麽，連忙伸手接過了包著頭顱的麻袋，“我來保管沒問題的，這樣如果有人襲擊，你也能騰出手來反擊。”

　　牧由不放心地打量了她一圈，見對方沒有再表露出什麽異常，便返回到了門口被熔斷的鎖芯處，透過門縫開始觀察室外的情況。

　　“牧由，我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嗯……或者說是想法。”

　　“說來聽聽。”

　　“不知道為什麽，我在近距離接觸這顆頭的時候，好像能感知到頸部截面上微弱的能量反應，”明辭靠在牆邊，隔著麻袋觀察起手中冰涼的圓形物體，“我覺得這肯定是01留下的，說不定就能以此指認叛軍了。”

　　牧由顯然對這個消息很感興趣，但時間緊迫，她還是一絲不苟地緊盯著門外，連回頭配合一下的心思都沒有，只是耳朵很明顯地向她動了動，“但能量反應看不見，你該怎麽向大家證明呢？”

　　“唔……不對，應該是能看見的，”明辭的小腦袋轉得飛快，“01的本體應該只是一本創世之書，他的身體就是完全由能量組成的，卻既看得見又摸得著，那麽這裡殘留的能量一定有辦法讓它顯現出來……”

　　說罷，她又想到了聖山之行結束後，自己似乎也有了一些特殊的能量，而且這些能量與01明顯是有關聯性的，於是她試著將自己的能量注射到這顆頭上，隻一瞬間，頸部的切面便閃過了一絲極其微弱的綠光。

　　“牧由，我做到了！”明辭興奮地舉起麻袋，“剛才它發光了，不信我在演示給你看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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