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望白將食指抵在唇上,示意她別出聲,同時撥通了一個號碼。
“如果這時候有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女人接近舒予,一定要把她趕走。如果讓她們見了面,我就會把你們都趕出顧家。聽見了麽?”
掛斷了電話,顧望白有些泄氣地坐回了沙發上,慢吞吞喝著茶杯之中的茶水。雖然她將語氣放得很有威脅意味,可現在聽起來就像一隻張牙舞爪的小寵物,根本毫無威懾力。
“我們的小公主又生氣了麽?”一個聲音從外面傳來。
高跟鞋聲在走廊中響起,旋即一股幽雅的香水味氤氳彌散,女傭急忙迎了出去,喚聲“夫人”,準備好拖鞋服侍她換上。顧夫人抬頭便看見了自己女兒顧望白氣鼓鼓的臉。
她的臉型與顧望白相若,只是上了年紀的緣故,讓她看上去尤為穩重端莊,不似顧望白看起來只是一團孩子氣。
顧夫人走進來伸手捏了捏顧望白的臉,母女倆噓寒問暖一番,很快顧夫人就提起了顧望白的婚姻大事。
“前幾年你說你還小,不著急結婚,可現在你都這麽大了,應該將大事提到日程上來了。小白你說說,你喜歡什麽樣的人。我們家的女婿有沒有錢不要緊,要緊的是人怎麽樣……”
顧夫人和上了年紀的人一樣,說起話來絮絮的,一開口半天都說不完。顧望白耐心地聽母親說完,衝著母親笑了笑,笑容純潔,人畜無害。
“媽,您怎麽總盼著我結婚,像是盼著我走一樣。”顧望白撒嬌地鑽入顧夫人懷中,“我就這麽一輩子陪著媽媽好不好?”
“你啊你。”顧夫人揉著她的頭髮,嗔怪道,“永遠都長不大!”
顧望白吐了吐舌頭。
“剛剛你在給誰打電話呢?不讓靠近誰?講來讓媽聽聽。”顧夫人問。
顧望白裝傻,顧左右而言他:“沒什麽。對了,媽怎麽這麽晚才回來?”
顧夫人了解自己的女兒,故意問:“這麽說,我們的小望白是不是已經有了喜歡的對象?就是不敢和媽承認?”
“沒有!”
雖然顧望白在反對,可不知為什麽,她的臉頰有些微微泛紅了。
心跳似乎隱隱在加速。在反抗著她的說法。
顧夫人將這些異狀收在眼底,一切盡在不言中,她沒說什麽,只是歎了口氣:“小白,其實那個叫什麽薛舒予的演員我聽說過,你要是喜歡她的話,我不反對。薛舒予這個演員是娛樂圈之中少有的一個不亂搞的姑娘,有一次我和你爸爸去見你徐叔叔,你徐叔叔可被這個姑娘氣壞了。具體原因媽也不好和你細說,總而言之你要是想追她,可要去光明正大地追,不能像上次那樣耍陰招,不然別人以為我們是什麽人家?”
顧望白連連點頭。
“不過你有一點做得很好。”顧夫人拍著顧望白的手背,儼然以過來人的口吻分析形勢利弊,“你把人簽到你旗下,這就開了個好頭。俗話說‘見面三分情’,只要你們見面,慢慢熟絡起來,有緣分的話追她也不難。現在她不是在拍戲麽,劇組的飯終歸不如家裡做的好吃,你給她送點她喜歡吃的,人心都是肉長的,只要你用心,就算是冰雪也被你捂化了……”
說這話時,顧夫人像是想到了什麽事一樣,臉上笑意漸濃。
“想當初啊,你爸爸也就是這麽追我的……”
*
顧望白按照母親的建議,親自下廚做了一份便當,看得顧家上下嘖嘖稱奇,都以為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今天大小姐怎麽親自做飯了?以前不只有在顧先生生日時候,大小姐才會在夫人催促下做一道麽?”
“說不定啊,是大小姐找到了如意郎君。你知道什麽?”
“不會吧?不是說大小姐一直都不婚主義麽?上次顧先生讓大小姐去相親,結果大小姐直接跑到國外躲了兩年多,顧先生徹底不敢催了,又保證又立字據以後不逼大小姐結婚大小姐才回來。”
“你懂什麽?要是真愛來了,擋都擋不住!”
幾個傭人窺視著廚房裡的動靜議論紛紛。
顧望白聽見了她們的議論,沒多理會,哼著小曲往便當盒裡面夾菜。菜色豐富,顏色搭配得當,看著就很有食欲。
這個食譜她是按照營養師的建議敲定的,雖然低鹽低卡,但保證了營養和味覺體驗。
她將便當盒放到手提袋裡面,下樓驅車駛向劇組。
這時候正好趕上了午休,工期趕得很緊,陸導讓劇組上下在原地吃一頓下午繼續拍。演員們要控制體重,吃的大多都是減脂餐,再加上天氣炎熱,工作人員們一個個沒動幾口就放下了筷子。
顧望白來的時候看見這樣的慘狀,想要問一句是不是空調壞了,可轉念想起來,《血扇》劇中對應時間就是盛夏,以陸萍追求還原的性格,不把他們趕到炎炎烈日下就很不錯了。
她好不容易找到陸萍,問出了薛舒予的位置,當她趕到的時候,剛好見薛舒予坐在天井旁,厚重的戲服穿在身上,手中拿著劇本念念有詞,旁邊的盒飯連包裝都沒拆。
一股莫名的心酸感湧上心頭,她不由得走到薛舒予面前,沒有打擾沉浸在戲中的薛舒予,而是取出了便當盒,掀開盒蓋。
香氣擴散,令人食指大動。
原本沉浸在台詞中的薛舒予此時也微微回過神來,肚子很不爭氣地咕咕叫了幾聲,循著香氣找去,她才發現她旁邊多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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