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疼的。”薛舒予急忙說,伸手接過碗,將頭埋了下去,以此掩落她從眼睛之中滴下的亮晶晶液體。
但這在顧望白眼中不過只是欲蓋彌彰,她將一張紙巾遞給薛舒予:“你都哭了,要是疼的話直接和我說,不然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會不會疼……”
但她這句話絲毫沒有起任何作用,薛舒予推開了她的紙巾,將頭埋在臂彎之中,淚水無聲從她腮邊滑落。
顧望白不知怎麽安慰薛舒予,只能站在薛舒予身後,撫摸著她,用肢體安慰著她。
【女主黑化值-10%,目前60%。】
系統的播報聲在耳畔響起。
不過此時顧望白沒有半點薛舒予黑化值降低的欣喜,她反而越發難受。
在原劇情之中,薛舒予也是很少哭的,不管是人前還是人後,薛舒予都是一個合格的演員,她懂得如何將自己的情感隱藏在外表之下。不管是她知道陷害自己的人就是張倩心時候,還是一夜之間從雲端狠狠摔落之時,她也從來都是風雲不驚。
就像她自己的人生也不過就是一場由她精心編導的戲。
直到剛盛來時候熱粥上的熱氣盡數散去,由溫轉冷,薛舒予方才抬起頭來。
整個過程顧望白始終在她身後,輕柔地撫摸著她的後背,權作撫慰。
顧望白的掌心很溫暖,指尖也是,身體也是,仿佛只要顧望白站在她身後,就像一束光打在了她周身。
以前顧望白也是這樣麽?
薛舒予有些失神。
曾經的顧望白什麽都不會說,她只在後面做她覺得她自己應該做的事情,不讓她有任何背負與不安。
既然如此,為什麽她還這麽迫切想要把這樣的人從自己身邊推離呢?
或許是時間跨度太大的緣故,薛舒予感覺自己腦子之中的記憶片段混亂不堪,時間顛倒交錯,理不清頭緒。
但是她突然產生了一個離奇的想法,甚至是她自己都不敢相信:那就是現在她見到的顧望白,和曾經的顧望白不一樣了。
“顧望白,我……”
她想說什麽,她能說什麽?薛舒予感覺自己可能是糊塗了,明明剛剛才拒絕人家,現在還有什麽資格提出請求?
“快吃吧,現在雨小了些,要是雨停了,還要過去。”顧望白輕輕拍了拍薛舒予的肩頭,將壺中的熱牛奶倒了一杯,替換了冷掉的粥,“牛奶還是熱的,知道你喜歡甜的,我讓送餐的服務生多加了糖,粥冷了,我幫你喝吧。”
薛舒予的心頭莫名泛起一股暖意,她擦了擦眼角,將杯子放到嘴邊,杯中的牛奶甘甜芳香,就像一股蜜糖湧到了心底。
*
吃完早餐,天還沒有放晴的趨勢,雨反而越下越大,大到都下起了霧,站在窗口根本看不見對面。
薛舒予上樓取了劇本,站在回廊裡踱步背誦,顧望白也沒回房間,而是抱著披肩坐在角落,看著薛舒予來回踱步。
雨實在是太大,外面基本沒有什麽人,半個小時之前剛剛有一輛救援車過來拉走了被困的遊客。這個小旅館裡面除了劇組的人並無其他,因此兩人可以安安靜靜地獨處一段時間。
怕影響薛舒予,顧望白就沒帶手機,而是捧著一本書過來看。
“‘冷雨幽窗不可聽,挑燈閑看《牡丹亭》。’”顧望白讀到這一句,像是觸及到了心底一處柔軟的地方,她急忙將書合上,看向薛舒予。
薛舒予穿得很少,手臂都露在外面,因為演員這職業的特殊性需要保持身材,因此薛舒予身形極為纖細,在昏暗之中看起來更加瘦得驚人。
光是看著都感覺冷。
顧望白忍不住走過去,將披肩搭在了薛舒予肩頭。
薛舒予微微抬起頭,眸底似乎貯滿了迷醉,猶如甘醇的美酒,看上一眼便讓人神魂顛倒如遊世外:“你來了。是你麽?”
“是我。”顧望白不解薛舒予何意,只能如此回答。
但緊接著,薛舒予張開手臂,緊緊抱住了她。
*
劇本和披肩落在了地上。
女人的額頭抵在了她的頸窩,熱息拂過,將冷靜和理智一並奪走。
身後的回廊依舊昏暗,窗外大雨傾盆,天上驟然劃過一道閃電,瑰麗奪目。
兩人就這樣緊緊相擁,似乎已經完全忘記了時間的流逝,良久也沒有松開。
雷聲隆隆,震得窗上玻璃輕微地顫抖,就像是為兩人而奏起的背景音樂。而兩人依舊忘我地相擁在一處,甚至完全忽略了震耳欲聾的雷聲和刺目的閃電光亮。
不知過了多久,薛舒予方才松開顧望白,她彎腰撿起了劇本,唇角漾起了一抹苦笑:叩衤君7-8/4/6/65789追/更。求-文
“抱歉,我剛剛可能是太入戲了。”她感覺自己的說法就像是欲蓋彌彰,急忙翻開劇本,找到她正在看的那一頁,連忙解釋,“這一段剛好是雷雨天的戲,我就……如果我做出了什麽不當的舉動,還請你……”
“忘了麽?”顧望白將披肩撿起,撣去了上面的浮灰,重新披到了薛舒予身上。
“不。”薛舒予微微仰頭,顧望白比她高上一點,她抬頭才能看見顧望白的眼睛,“如果你不介意的話,請你記住吧。”
當然不會介意,怎麽可能介意呢?
顧望白心中想。
隨之而來的還有系統的提示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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