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薛舒予沒回答,顧望白只能又說了一遍,這次薛舒予聽清了,點了點頭。這時候顧望白無意間觸碰到了薛舒予的指間,隻覺得她的手指冰冷異常。
“會場裡面空調開得確實有點足。”顧望白連忙解下了外面的衛衣,披在薛舒予身上,“你動完手術沒多久,還不能受涼。”
薛舒予點了點頭,動作木然而機械。
看著現在薛舒予這樣,顧望白心中泛起不知名的擔憂,她只能快步跑出會場,問清洗手間的位置,以最快的速度解決馬上折返回來。
可當顧望白回來的時候薛舒予已經不在原位,她心底的不祥預感越發深了起來。會場很大,人又不少,她撥打薛舒予的手機,但薛舒予始終都沒有接。
顧望白的心臟不由自主狂跳起來,一股強烈的危機感如同陰影般投落下來。
“小顧你是找薛老師的麽?我看她剛剛往樓上去了,你要不去看看?”一個同在《血扇》劇組的演員看著顧望白一個人,問。
顧望白連忙朝樓上跑去。
樓上是休息室,薛舒予大概在這場晚宴之中太累了才上樓休息的,應該沒什麽大事。雖然這麽自我心理安慰,但顧望白心中的憂懼始終沒有消退的勢頭。
晚宴開始還沒多久,去休息室的人並不多。只有幾個房間稀稀落落地亮著燈。顧望白順著亮燈的房間依次找了過去,並沒有發現薛舒予的蹤影,正當她打算去別處找的時候,猛一抬頭注意到轉角處散發著微弱的亮光。
原來這裡還有一個暗藏的房間。
顧望白放輕手腳走過去想要嚇一嚇薛舒予,但裡面傳出的聲音讓她的腳步驟然停滯,她掌心沁出了微微的冷汗。
“薛小姐,顧小姐知道你來找我麽?”
是凌瞳的聲音。
薛舒予的聲音旋即而來:“不知道,我是背著她來找你的。我想找你確認一件事。你為什麽要對望白下手?”
凌瞳低低地笑了一聲:“我沒有對她出手啊。”
“你!”
“薛小姐還是控制一下情緒吧,現在這麽無法管控情緒的薛小姐是當不了一個好演員的。”凌瞳好整以暇地抬了抬手,盯住薛舒予的眼睛,“如果說共死也算謀殺的話,我不能反駁薛小姐提出的觀點。不過我可以肯定薛小姐做不到。”
說著她晃了晃桌上的酒杯,玻璃杯在光下折射出夢幻的光暈,鮮紅的葡萄酒香氣濃鬱,在玻璃杯中盛著極為漂亮。
凌瞳倒了兩杯酒,一杯推到薛舒予面前,另一杯自己端了起來:
“雖然薛小姐做不到那麽多,但小望白還是選了薛小姐。我又沒法強行改變小望白的想法,只能在後面祝福了。薛小姐,我敬你一杯。”
薛舒予冷冷看著凌瞳,上輩子的記憶翻湧而來,猛然和一個情節片段全然重合,那段屈辱的記憶在心頭滾動,她的臉色驟然蒼白起來,聲音未免帶了些顫抖:
“我要你的那杯。”
“要我的麽?”凌瞳此時已經抿下了一小口,曖昧地笑笑,“雖然薛小姐也是個美人,不過我倒是沒什麽興趣。可這杯我已經喝了一口,薛小姐還要……”
“如果你不換,你就是在酒中放了什麽。”薛舒予的手在口袋中摸索,此時她已經按下了報警鍵,要是凌瞳真的放了什麽東西,現在剛好人贓並獲。
“那我只能換了。還請薛小姐不要這麽輕率報警,報假警也是要承擔法律責任的。在這種場合我還沒那麽大的膽子。”凌瞳長歎一口氣,將自己手中的酒杯遞給薛舒予,取過了薛舒予面前的酒,“現在薛小姐滿意了麽?”
薛舒予沒想到凌瞳還真能與她相換,臉色微微一變,但旋即恢復了正常。
說不定凌瞳真的沒有在酒中放什麽。
這次是她多想了?
她松開了口袋裡面的手。
看著凌瞳面不改色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薛舒予也緩緩舉起酒杯放到唇邊,酒液剛漫到唇上,還沒染濕,就在這時身後陡然傳來一股大力,奪過她手中酒杯摔在了地上。
地上鋪著松軟的地毯,玻璃杯沒有碎,但酒液完全灑了出來,在地毯上留下一塊深色的汙濁。
“顧望白?”凌瞳微微一驚,手中杯子險些摔在了地上,“你怎麽找過來的?”
這時候樓下傳來一陣騷亂,衝進來幾個警察,看見房間之中的情況並沒有想象的激烈,問清了是哪一方報的警之後,拍了拍凌瞳肩膀:“不好意思凌小姐,請和我們走一趟吧。”
“為什麽是我?”凌瞳大驚失色,看著蹲在地上的警察收集著地毯上沒有乾涸的酒液,臉色驟然蒼白。
她抬起頭來,只見薛舒予伏在顧望白肩頭哭得梨花帶雨,她手上還有玻璃碎片割破的血色彌漫,這樣只要眼睛正常都能看出來哪一方是受害者。
整個房間靜默得詭異,只有壁鍾的聲音滴滴答答地響,以及薛舒予低低的啜泣。
“在酒中檢驗出了FANS藥物的成分,這是一種強力的神經興奮類藥物,是現在毒品的一種,列入A級管控藥物之中。”負責檢驗的警察嚴肅地盯著凌瞳,“凌小姐,你現在應該和我們走一趟了吧。你該解釋解釋這種藥是從何而來。”
“這……”
凌瞳馬上意識到了張倩心給她的究竟是什麽,還沒等她說什麽,她驟然感覺腕上一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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