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更喜歡我這個儲備糧麽?”
儲備糧?這就是薛舒予覺得她自己在她心中的形象?
不過從某種角度來講,薛舒予扮演的角色確實是儲備糧的角色,之所以是儲備糧,是因為現在並不能開動,還需要等很長時間。
只是她這具身體……
她沒有溫度,也沒有痛覺,她所有的只有強大的實力和與薛舒予完全敵對的立場。
想到這,顧望白低了低頭,看向自己的手。
她的手雖然也是十指纖纖,但卻格外有力,塗得鮮紅的指甲將手襯托得更加蒼白,極有貴族氣質。不過這雙手並不是用來撥弄琴弦,而是狩獵捕殺。
看著不知怎麽的突然失神的顧望白,薛舒予心中暗笑一聲,不過並沒有說什麽,而是往一旁讓了讓位置。
“房是你開的,錢是你付的,總不能讓你睡地板。”薛舒予將半張臉都縮在了被子裡,只露出一雙漂亮的眼睛,“上來吧,我不嫌棄你。”
“你就不怕我對你做些什麽?”顧望白不由得問。
“你能對我做什麽?”薛舒予輕笑一聲,反問一句,“我可是把我送到你面前了你都沒有動,你還希望我把我自己切片端上來麽?”
她臉上的笑容倏地凝滯了,她猶豫片刻,終於歎了一口氣:“我感覺你這個吸血鬼,很奇怪。”
“相比於你們所認知的吸血鬼,我們確實是奇怪的。”顧望白回答。
“我只是在說你。”薛舒予搖了搖頭,“我在想,你會不會太親近人類了?”
顧望白怔了怔。
“我總覺得你是應該在見面的第一次就殺了我,而不是和我達成合作關系。”薛舒予盯住了顧望白的眼睛,這時候她緩緩坐起身,幾乎要湊到顧望白的身上,她伸出一隻手,緩緩放在顧望白唇邊,“而且,你也沒有咬我。”
雖然上輩子她只和吸血鬼女王打了一個照面,不過在那個照面她能感覺到吸血鬼女王是一個不好對付的角色,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對她就像對待一個同等的朋友。
“不要對人類太真情實感了。”薛舒予此時忍不住想要搖晃著顧望白的肩膀,不過她還是只是將手搭在了顧望白肩頭,聲音平靜,“人類確實是你們的天敵,就算你們生活再小心翼翼再謹慎,人類也會想盡辦法將你們毀滅!”
她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吸血鬼,現在她迫不及待想要將顧望白完全放在自己的對立面上,不然她感覺現在她隨時都有可能叛入吸血鬼一方。
作為一個血獵,她從小受過的教育就是吸血鬼十惡不赦,吸血鬼殘殺人類,但其實並不是的。這也是她主動對吸血鬼女王說要協助她除掉沈歲昭的原因。
這並不是僅僅出於她的私心:沈歲昭是唯一一個能打敗吸血鬼女王的人,如果能將沈歲昭鏟除,吸血鬼一族必然不可能走向末路。
而顧望白,又是一個極容易輕信的吸血鬼,僅僅見過她一面,能對她的話言聽計從,完全是從來沒有體驗過人心險惡的天真。
“我何曾說過我會信任人類?”這個時候顧望白自然知道自己應該如何發揮,她緩緩將薛舒予放在自己肩頭的手移了下來,注視著薛舒予的眼睛,聲音緩緩,“其實對於人類,我只相信你一個。”
“為什麽?”
“直覺。”
薛舒予一驚:“只是因為直覺?”
顧望白點了點頭:“如果你想控制我,應該早就有辦法了吧?”
雖然在劇情之中顧望白掌握的信息是攝入薛舒予一定量的血液,薛舒予便回控制住這個吸血鬼,不過這個“一定量的”並不是很多,而只有一滴。
只要攝入薛舒予的一滴血,這個吸血鬼便已經控制在了薛舒予的手中,任其擺布。上輩子薛舒予之所以被眾吸血鬼撕咬,而不能將其轉化為自己的棋子,是在於當初和吸血鬼女王交鋒的時候,女王直接取走了她的獵珠,沒有了獵珠的薛舒予只不過一個普通的人類,並不能再操縱任何吸血鬼。
“看來你的直覺真的很準,我從來沒有對誰說過。”薛舒予輕笑一聲,“現在你已經知道了,你就不害怕我在合適的時候操縱你,再由我來將你的子民滅掉?”
顧望白望著薛舒予的眼睛,現在薛舒予雖然笑著,不過她的笑意並沒有深入眼底。
“不要太相信你的死敵。”薛舒予注視著顧望白,聲音緩緩,“現在,我們只是合作關系。”
說完這句話,她很快垂下頭去,笑容幽澀,泛著苦意。她本以為這算是決裂的前兆,但顧望白下面的話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
“我知道。”
“你不知道。”剛剛低下頭的薛舒予重新直視著顧望白的眼睛,“你要是知道,你早應該在你們的城堡之中殺了我。不會任由我活到現在!你至少……至少也應該取走的我獵珠吧?我已經告訴你所在位置……”
看著眼前炸毛的女人,顧望白沒什麽反應,而是重新整理著薛舒予床頭的凌亂,她剛想出言安撫薛舒予的情緒——
但下一秒,身後一道銀光亮起,旋即一股壓力猝不及防將她壓在了下面,顧望白臉埋在被單裡,鬱血者身上特有的芳香灌入,與此同時薛舒予咬住她的耳朵,幽幽的聲音響起:
“永遠不要相信人類。就算是我,當我用匕首對準你的時候,你知道你應該做什麽麽?如果不回答的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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