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和溫洛一起走?
薛舒予從來沒聽溫洛提過這件事,陡然聽顧望白提起來,不由得微微有些吃驚。
“剛剛我們媽來消息,說我們溫家老宅一次,和溫家其他人都見一見。”
薛舒予馬上緊張起來:“不用改姓吧?”
“改什麽?”顧望白打趣她,“難不成,你要像國外一樣,隨我的姓?”
“我才不,要隨也是你隨我。”
兩人相視一笑。
“不過雖然不能馬上回去,我們可以先去附近玩玩,那邊的海岸風景不錯。”顧望白將手中的《旅行攻略》小心翼翼地倒放著,“我已經在海岸邊酒店訂了一個房間,可以從窗口看到海面。”
“隨你。”薛舒予雖然心中有喜意,不過並沒有表現出來,“你要是喜歡,我們一起去就好了。”
“你不喜歡麽?”顧望白反問道,“我以為你會喜歡的。你要是這樣勉強的話……”
“一點都不勉強。”薛舒予馬上說,看向顧望白,目光微微閃爍,“如果你喜歡的話,沒有我不喜歡的。”
小白貓跳到了顧望白膝蓋上,像是有意阻隔薛舒予視線般,將頭湊了過來,讓顧望白來摸她。
“小小白怎麽辦?”薛舒予不由得問,“它也跟我們一起去酒店麽?”
顧望白笑笑,伸手點住了薛舒予的唇,搖了搖頭:“當然不,大人的事情,小孩怎麽能參與呢?”
*
最終的判決書降下,由於是何先生動的手,何夫人只是協從,因此主要罪名還是落在了何先生頭上,何夫人並沒有判太長時間。但何家的產業資金鏈早已經被薛長鈞暗中操縱下斷裂,完全破產指日可待。
不光如此,何家偷稅漏稅的案底也被翻了出來,數罪並罰,他們算是要在裡面安心住好一段日子了。
獄中的何冰婷聽見親生父母都進了監獄,絕望之下想要自殺,經過搶救過來後已經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被送進精神病院囚禁終身。
剛好與幾天之前精神失常的杜若芷關在了一所精神病院裡,兩人也算在精神病院裡面可以再續前緣。
臨行前,薛長鈞還是敲響了溫洛的門,想要見溫洛和薛舒予一面,不過溫洛還是像往常一樣避開了他,只有薛舒予前去開門。
“舒予,她呢?”
薛舒予猶豫了一下,本想說溫洛不在,卻見薛長鈞臉上泛起了一絲苦笑。
“她應該不想見我,沒事,我有這自知之明。”薛長鈞長歎一聲,現在他雖然五十多歲,但看上去極為蒼老,就像個七十多即將行入暮年的蒼髯老人,“舒予,那你……願意和我說幾句麽?我不會說太多的。”
“那就請進來說吧。”薛舒予指了指客廳。
顧望白也在這裡,現在這個時間原本的傷口應該差不多愈合,有時候稍微會有一點疼痛,但已經不耽誤她正常生活了。
她見薛長鈞前來,並沒有太吃驚,而是直接給他倒了茶,端到他面前。
在這裡所有人之中她是唯一一個沒有理由對薛長鈞不滿的,因為從開始到現在,薛長鈞確實像看待女兒一樣對她,即便有可能將她視為當初被他一念之差拋棄的女兒的影子,但薛長鈞對她的好確實是實打實的。
“望白也在這裡。”薛長鈞看了看顧望白,又看了看薛舒予,唇角掠過一道無奈的苦笑,“望白最近身體怎麽樣?比起以前好些了麽?”
顧望白點了點頭。
“那就好。舒予,我可以請你好好照顧她麽?我聽小鳶說,你們已經結婚了。”薛長鈞不安地看著自己的雙手,他在這個被他一度拋棄的女兒面前,完全沒有以往在人前遊走的意氣風發運籌帷幄,反而就像個沒見過世面的鄉下老頭一樣,“別的我知道我沒資格求你,我隻想讓你日後好好和你媽媽洛洛相處,好好對望白,可以麽?”
在顧望白的記憶之中,薛長鈞並不會這麽低三下四的求人,但他確實是這麽求著薛舒予。
求薛舒予對當了自己這麽多年的妻子好些,求薛舒予日後幸福。
“您放心,我會孝敬母親。”薛舒予的聲音還是偏於冷淡,但比起原來的冰冷已經融化了不少,“我也會好好對望白的。”
“那就好。”薛長鈞長舒了一口氣,就像心中的巨石終於落了地般,他終於抬起頭,端詳著眼前的女子。
和年輕時候的愛妻幾乎一模一樣的臉龐身形,只是那雙眼睛和自己青年時候極為相似,只是更加柔媚些,帶著溫洛的韻味,確實是自己的女兒。
可是現在的他已經不配承認了。
“舒予,還有,你以後好好照顧自己。”
他轉過身去,強忍住眼底的老淚。
“我已經打擾了太久,就不再打擾你們了。”薛長鈞聲音顫抖,一步步朝門口走去,並沒有回頭,“舒予,幫我轉告一聲洛洛,讓她在外面也……好好照顧自己,看住她,別讓她挑食,挑食對身體不好……”
“我知道。”薛舒予應了一聲,站了起來,注視著那道蒼老的背影,她微微張開嘴,想要說什麽,但話到嘴邊,她的口型微微轉變:
“天黑了,注意安全。薛先生。”
*
出國的日期轉瞬即至。
本來小白貓是應該托運的,但溫洛不放心讓機場的安排,索性包了一架飛機,專門送她們三人一貓回去。
Top